往。倘若连累了二殿下……我绝对不会饶了你们。”如斯哼了一声,重重地坐在铺了满地桃花绫子褥垫上。
绿舒答应了,瞧见如斯擦头发时不住地发笑,扶着高几艰难地走过去,犹豫再三,终于下决心开了口:“小姐,见到二殿下了?”
如斯轻轻点头,努力地做出少女怀春的模样,眼睛瞅着摆在高几上老翁醉酒茶盏痴痴地出神。
“……殿下,可曾提起过我?”绿舒心里念叨着主仆有别,但瞅着自己因生病泛黄的双手,听着自己费力行走时粗重的呼吸,还是忍不住心存奢望地问了一句。
如斯睁大眼睛,眼神闪烁,却不去看绿舒,“提了,殿下叫你好好养病。”
绿舒如坠冰窟,虽是已经料到的答复,但脸色却立时苍白得近乎透明,嘴硬说:“殿下……没提奴婢,也罢了……奴婢总是对殿下,忠心耿耿的。”
嘴上越是说忠心,心里就越是未必。如斯心里想着,握着绿舒的手,温柔地望着她:“你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叫殿下亏待你的,这会子你病着,快些歇着去吧。”
绿舒艰难地点头。
如斯瞅着她走了出去,嘴角勾了起来,披散着头发,翻出“沈如斯”写过的字,坐在西间里,握着笔一笔一划地临摹上面的字。
傍晚,如意过来说:“老夫人今儿个累着了,叫各房人回各房吃饭。老爷、夫人叫小姐过去吃饭呢。”
如斯放下笔,将自己临摹的字撕了,撒进水盆里,就跟着如意向甄氏房里去,瞧见明间里摆着的桌上,放置着七八盘美味珍馐,就错愕地看向甄氏,疑心是才得了一点赏赐,沈知言就又拿去糟蹋了。
沈知言坐在正面椅子上,将如斯的眼神看在眼里,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风度翩翩地摇着一把空白扇面的扇子对甄氏说:“你瞧这丫头,都被你带坏。瞧见家里有了好东西,先防贼一样地看着我。”
“你行得正坐得端,谁会怀疑你?”甄氏一扫前面十几年的辛酸,面有红光地吩咐如斯坐下,指着桌上菜肴说:“这些,原本是宫里的御厨预备着给今上、太后、皇后在园子里游乐时享用的,如今他们不用了。御厨又说搬回行宫太折腾人,就都给了我们。”
“圣旨还没下来吗?”如斯忍不住问,就怕因为她的事,害得沈家人等着的圣旨、赏赐化为乌有。
沈知言捏着一枚白瓷酒杯,嘴里呲一声,抿了一口醇香的美酒,面有得色地说:“先前你们娘两嘲笑我白去延家奉承人,连点辛苦钱也没拿回来,如今,我在延家认识的几位老爷偷偷捎信给我了,说是中书省里的那些老骨头,个个都仰慕咱们老太爷,这圣旨下来,咱们沈家两代人都要吃穿不愁了。”
“两代人?那两代之后呢?”甄氏抿着嘴角,似乎有喜讯要说给沈知言听。
“两代之后?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谁管他们去?”沈知言手一抬,一朵不知道被他袖了多久的杯口大小橘黄美人蕉就簪在了甄氏鬓间。
“胡闹什么?”甄氏嗔了一声,瞧如斯自觉地低眉敛目,忍不住叹道:“姑娘真成了大姑娘了,难怪……”
“难怪?”如斯重复了一遍,猜着下头的话,对此时的她而言,绝对不是好话。
“难怪?”沈知言皱了皱眉头,也觉得甄氏嘴里吐出这两个字,不大妙。
甄氏头扶着鬓发将美人蕉簪戴的牢固些,一时没留意沈知言、如斯的神色,“难怪前儿个,她舅妈来说,喜欢姑娘得很,要叫姑娘做了她家的人。”
如斯目瞪口呆,甄氏这不是添乱吗?万一傅韶琰恼羞成怒,不说她,沈家也承受不住。
沈知言皱着眉头,“你们甄家的儿郎,哪一个是好的?你娘家先瞧不上咱们,是不是如今听说咱们好了,就又瞧得上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