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满眼讽刺。
天元帝心里一紧。
皇后恭敬又为难地回道:“是。”瞥了一眼依旧镇定的如斯,嘴角也挂起一抹讽刺,沈家的女儿,果然就是傅家男人的劫数!
先是一个沈贵妃,姿容秀丽又擅长猜度圣意,拿着那善解人意、温婉贤惠的款,擅宠后宫十余年。若不是她娘家父兄不知收敛,肆无忌惮地将结党营私、草菅人命、贪赃枉法的事全部干了,叫天元帝也不得不生出收拾了沈家的念头,连带着对沈贵妃也疏远了,如今风韵犹存的沈贵妃依旧在三宫六院里独领风骚呢。
就连天元帝如今要收拾沈家了,也忍不住心软地,带了沈贵妃一同来巡游泰山。
沈贵妃的娘家侄女沈如画,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小年纪,就脸衬桃花、眉弯新月,勾引得三皇子傅韶珺、世子爷傅韶琏神魂颠倒!连替她父亲来泰安取免死铁券的事,也敢答应!
说来,那傅韶琏最是可怜,为了个不给他好脸看的沈如画醉生梦死、命送黄泉,只留下傅韶珺、沈如画依旧卿卿我我……
还有这沈如斯,也是小小年纪,就不容人小觑。说来,这沈如斯的出现,也算是她瞌睡时,老天送来的枕头。
那天她从太后跟前离开,听说傅韶璋又惹出祸来,正恨铁不成钢地对傅韶璋说些“大皇子已经能够替你父皇处置政务;二皇子越发得你父皇欢心;三皇子跟豫亲王越发地要好,你却还是这么孩子气”等话,就听人说傅韶琰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
她先以为傅韶琰一肚子花花肠子,要来教唆她跟天元帝作对,谁知傅韶琰下一会子,就结结巴巴地说:“儿臣、儿臣一时大意,将韶琏害死了。”
她自然要震惊地,不敢置信地看傅韶琰一会子,看他脸色煞白地跪在地上磕头,就问他:“这事怎么发生的?韶琏如今人呢?”
就听傅韶琰慌慌张张地说:“儿臣先前因三弟的缘故,跟韶琏有些疏远。恰听说他随着韶珺去了延家,便怀着跟他亲近的心,也随着去。谁知进了延家,远远地就瞧见韶琏、韶珺两个躲在山石后,商议着怎么叫韶琏偷偷离开延家装作下落不明、怎么叫韶珺拿着弄丢世子爷的罪名逼着延家向沈家去讨免死铁券!一时听得胆战心惊,生怕韶琏、韶珺糊涂,搅合进沈家的事里头,惹得父皇不快。正要走,偏瞧见一个眉清目秀煞是水灵的小姑娘路过,唯恐这小姑娘多事说破,忙走开了。偏生,不过一盏茶功夫,就瞧见那小姑娘跟韶琏进了延家水榭。唯恐韶琏从那小姑娘嘴里知道了什么,忙去解释。解释时,又跟韶琏起了争执,儿臣脑门一热,心思糊涂地拔了簪子扎在了韶琏脖颈上。还求母后千万救命!”说完,咚咚地又磕头。
“韶琏如今人呢?”
“既然韶琏糊涂地跟韶珺定下那主意,儿臣料想一时半会,就连韶珺也不会动了去寻他的心思。就偷偷地,将人弄出了延家,藏在行宫外头。”
她抿唇一笑,戳破傅韶琰的小心思,“你自来不是鲁莽冲动的人,况且又握着韶琰、韶珺的把柄,韶琏只有乖乖向你求饶的道理,怎么会不服软,反倒跟你起了争执?若要我救你,你就一五一十地将究竟怎么了,说给本宫。”
傅韶琰心虚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幌子被拆穿,才不得不老实地说:“儿臣在延家,遇上了那娟秀女儿,一时动了心,才领着她去延家水榭说些体己话。谁知韶琏就不知死活地闯了进来,当着儿臣的面,调戏那女儿……儿臣一时眼不下这口气,于是就……”
她叹了一声,“你杀了韶琏,就算是你父皇,也救不了你!”
“……母后可知道,韶琏、韶珺都对那沈家大姑娘一往情深……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叫人以为韶琏跟韶珺争风吃醋,被韶珺他冲动之下害死了?”傅韶琰殷殷地,等着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