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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他们兄弟对咱们延家的为难之处心知肚明。”

    “祖母,就算心知肚明,也未见得他们就是好心。”延怀瑾上前一步,满眼警惕地道:“兴许,这是他们下绊子,要害咱们呢?”

    延老夫人听这话音,疑惑亲里亲戚延怀瑾怎会说出这没道理的话,倏然骇然道:“叫你们兄弟好生跟他们来往,你莫不是,得罪他们了?”

    延怀瑾怔怔地不言语。

    “怀瑜,你说!”

    延老夫人疾言厉色下,屋内伺候她更衣、装扮的夫人、少夫人,无不噤若寒蝉花容失色。

    “……听怀瑾的小厮炫耀,皇上金口玉言,才封下的沈氏四婵娟之一的如斯妹妹,给怀瑾下跪磕头了。”延怀瑜犹豫着,不得不将一直替延怀瑾守着的秘密说出。

    延老夫人向后踉跄一步,推开搀扶她的大儿媳,指着儿媳鼻子说:“你一准知道!”

    “母亲……”

    “这事,都有谁知道?”延老夫人赶紧地问。

    大儿媳握着帕子悻悻地擦着鼻尖。

    延怀瑾咕哝道:“祖母,皇上随口说了个四婵娟罢了,很不必当真。”

    “怀瑾!”延怀瑜忙递眼色。

    延老夫人双目无神地喃喃道:“既然那小厮拿去炫耀,怕家里上下,唯独就我这老废物不知道。难怪前日跟姑娘们玩笑,提起沈家四姑娘,姑娘们神色尴尬地笑。”

    “祖母,还怕他们不成?方才沈家三姑娘穿了跟娘娘一样的衣裳出来,娘娘不定要怎么收拾她们呢。”延怀瑾冷冷地一笑。

    “那又如何?不管娘娘怎么收拾她们,你这得罪人的性子,必要改一改才能成器!”延老夫人见他还不认错,指着儿媳鼻子说:“将你养的好儿子领回去!他的小厮炫耀得满府上下无人不知,他不知轻重,你也不知?我每常教训你们,莫欺少年穷,叫你们待沈家儿郎如自家儿郎一般,你们总不听!”

    “……母亲,这日头越发地大了。”大儿媳怯怯地望向窗外。

    “先将把怀瑾勾引坏了的小厮、丫鬟,都赶出去!府里有谁再敢提起四姑娘下跪的话,不管是少爷还是小厮、姑娘还是丫头,一律摁在春凳上打!”延老夫人再三摇头,扶着延怀瑜的手臂就向外走。

    延怀瑾按捺着不忿跟上。

    “你留在家里。”延老夫人一回头,脚就从足有四寸高雕刻着西潘莲的白石台阶上滑下去,硬生生地扭在青砖上。

    “老夫人!”延怀瑾悻悻伸手去扶,又悻悻地收了手。

    “祖母?”延怀瑜扶着延老夫人,见她一拐一瘸,蹲身去看,望见她脚踝上,已经肿起鸡蛋大小的肿包,一面催促轿子,一面几不可闻地问,“那圣祖训……”

    延老夫人老谋深算道:“历朝历代,哪个坐上龙椅的,不是踩着兄弟血肉上去的?太、祖驾崩一事至今云缭雾绕,众说纷纭;虽则太宗遗诏里,明说传位给主上,但民间也有人说,太宗遗诏遭人篡改……主上虽文韬武略,但对这些传闻也是不胜其烦。若有太、祖遗训,自然便堵住了那些小人的嘴。”

    延怀瑾一惊。

    延怀瑜赞叹道:“原来,沈家兄弟是为这缘故,才有胆量扯出太、祖遗训。”

    抬着轿子的婆媳们赶紧将轿子抬到台阶前,待延老夫人进去了,就逃命一般地跟着延怀瑜跑,跑到二门上,换了轿夫,那轿夫听延怀瑜指派,更是足下生风。

    “快,这么大的日头,别晒着主上了。”延怀瑜嘴里喊着,也不骑马,就跟着轿子一路地跑,等到了沈家园子门前,一身绸衫不住地往下滴水,因园子里没有平坦的路,轿子进不去,便打起轿帘去扶延老夫人出来。

    只见延老夫人被这一路颠簸得苦胆几乎裂开,一身的老骨头散架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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