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只怕将有不堪之论。臣既为宰相,当尽宰相之职,维护朝廷威严,怎能反引君陷于流言诽谤?万岁必要垂问,就请同臣转回内阁,再通宵倾谈。”
郦君玉说完,连连顿首。
成宗连忙扶起,道:“郦卿何必这般?你我君臣相知,调停国事,谁敢妄议?昔日汉光武也曾与严子陵同寝,怎么青史传为美谈?”
郦君玉不肯起身,坚持道:“陛下,微臣十九拜相,已然遭人妒恨。纵处处谨慎,还惹来许多谣言,连臣自己的门生都不免轻率。若是臣今宵共天子同榻,只怕要有分桃之诮,断袖之讥。微臣身不足惜,陛下一代圣主,倘或清誉沾尘,后世疑猜,臣万死难赎其罪!”
成宗见他执意不肯,心下暗暗掂量:“他怎么如此推拒,莫非真是女子?若真是女子,我却不好难为他了。我奄有天下,想要一个女子,尽可堂堂正正,何须做此私偷暗通之事?唉,他如此高才,又这般刚硬,哪里会是女子?他若是女子,君臣同游宴饮,我各种旁敲侧击,他岂不惊慌,岂不动心?然他句句声声,莫不是宰相的口吻,一力维护国朝利益,君王声誉,何尝有半点私意?你看他一张芙蓉花般的脸庞,涨得红通通的,我若再留,只怕他就要恼了。他是男也罢,是女也罢,我既托付朝政,自该爱他惜他,百般维护于他,又何必为这等小事,违逆他的意思?”
他霎时转过念头,含笑道:“朕留宿郦卿,无非是爱慕贤才,渴求知己,巴不得时时亲近,刻刻聚首。保和公既然怕惹讥毁,也罢,朝政待来日再议。宫官们,掌灯,送郦相回阁。”
郦君玉一闻此言,犹如刑场遇赦一般,连忙谢过天子,跟着内侍走了。
成宗目送他离去,又笑又嗔:“这么个郦明堂,好生可笑,明明花月品格,却生就铁石心肠,怎么就让人又恨又爱!我为他费了多少精神,用了多少心机。只为疑他是女子,连三宫六院都疏远了,时时凝想,刻刻相思,怎么就不能得亲近!他若不是女子,我莫非真的着了邪魔?虽然近世男风盛行,我这么些年,却不曾动过这种心思,怎么在他身上,就有些难以忍耐?咳,朕想他在石桥的时节,宁不心荡而神飞?原盼天香馆内,一夕亲近,只为不忍逆他意思,又轻轻放过。郦明堂呀郦明堂,我心中着实爱你,你可曾有丝毫念及于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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