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偷窃一案在原告愿意和解之后,辛小月被判了侵占,罚劳役三个月,曹氏当堂沉默,没有在第一时间吐实,赵文睿以念她爱女心切为由,只口头告诫并罚银五十两以示薄惩,此案终结。
赵文睿把辛小月派去工地伙房,为修筑官道的民夫烹煮伙食,她既是厨娘,如此指派合情合理,没人能说他循私,再加上事先他已对曹氏晓以大义,所以曹氏在堂上也相当配合,所有罪责让辛小月一肩扛起,曹氏被释放的罚银,也由他私下替她缴付。
不过为了让原告宋老板答应和解,倒是真让赵文睿花了一点点心思。
宋老板既是被有心人唆使,自然不肯乖乖和解,非要告曹氏偷窃、辛小月伪证,赵文睿便把开堂时书写下来的供词拿给宋老板看,上头写着他在第一次升堂问
案时不小心说溜了嘴,显示他的确怀疑自己的荷包是遗失,可是却以偷窃来告官,这是诬告且妨碍公务。
这罪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全看赵文睿怎么判,说得严重些,若县衙真的信了这是偷窃而大规模的在城中搜人,那可是劳师动众,如果宋老板和解了不打这冗长的官司,那么也算减轻公务,赵文睿可让他全身而退。
宋老板见自己可能获罪,当然自保为先,只得乖乖签下了和解书。
只是案子是解决了,赵文睿与辛小月之间疏离的关系却没有改善。
崔守仁不知自己是第几次跟着赵文睿来到修筑官道的工地了,自从辛小月被判刑后,她来了几天,赵文睿就跟着来了几回,但每次来都只是远远的偷看,没有让人发现他。
今天曹寡妇又来看辛小月了,崔守仁正等着她,她一来就把她拉到了一旁。
曹寡妇跟着崔守仁走到一旁,就见赵文睿也在,他正默默地看着远处正在忙碌的辛小月。
“曹氏,这是大人一早就命程姑做的凉茶,你送去给小月,别说是大人吩咐的。”
曹寡妇看了赵文睿一眼,他的神色没有一丝波动,只是凝视着辛小月,她这才走到赵文睿的身边,问道:“大人,您对民妇家的小月……”
赵文睿没有望向她,只是点头,“是,我喜欢小月。”
“民妇替小月谢大人厚爱,说来都是民妇贪小便宜才连累了小月,民妇会改,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文睿这才望向了曹氏,看见了一个母亲的懊悔。“曹氏,小月会有今日之事,虽起因在你,但也不全是你的错,是有人嫉恨她才设计陷害你,说来连你也是因我受累。”
“民妇是自己做错,不能怨谁,倒是可怜了小月。”
“你不怨我因为喜欢小月而害了她?”
曹氏像是想起了什么,微笑着摇摇头。“大人您不知道,自从大人来到仁遥,小月每到休沐日回家说的都是大人的事,那表情说有多开心就有多开心,只要大人是喜欢小月的,对小月来说就不苦。”
赵文睿几乎可以想见辛小月在对母亲诉说他的事时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可是自从曹氏的这件案子之后,辛小月得罚劳役,能帮他送膳的时间只剩晚膳了,两人见面的时间少了不说,她还没了笑容,让他怅然若失。
“什么时候我才能再看见小月的笑容?”
“让民妇去为大人解释吧。”
赵文睿摇了摇头,“她还在气头上,只会认为你是为了报恩才为我说话,我会找机会与她说清楚,这事你别管。”是他的所作所为没给辛小月信心,才会造成一连串的误解,他必须自己去向她解释清楚。
“民妇遵命,只是……民妇家那孩子傻,请大人不要失去耐性,她总会懂得大人的苦心的。”
见赵文睿心里有底,崔守仁这才把曹寡妇给送到工地去,守卫见是崔守仁带来的人,并没有多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