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青空无云,远方层峦叠翠、郁郁苍苍,一列车队行驶在前往仁遥县的官道上,农夫正在两旁的农田布下秧苗。
赵文睿拉开马车车帘,让车内不太过闷热,同时藉由欣赏窗外景色,缓解马车颠簸的不适。
仁遥县距离京城甚远,幅员狭小,但物产还算富饶,倒也不至于像个穷乡僻壤,怎么这官道竟会如此崎岖?
“守仁,你说说,这仁遥县物产丰饶,我却还能被调派到这里当知县……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崔守仁额冒冷汗,忍着几乎逸出口的呻吟,说话嗓音却不如他的表情般沉重,反而有丝云淡风轻,“仁遥县民大多务农,民风纯朴,再加上物产丰饶,商号不少,大人只须安抚好那些商号,收收他们的孝敬,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他许是腹中还有怨气,故意没回答赵文睿想听的答案。
赵文睿原是海乔县知县,因为得罪了道鞘府知府邓鄞山,才会被调派到整个道鞘府最偏远的仁遥县来。
崔守仁身为赵文睿的刑名兼钱谷幕宾,自然也得随着来,只是……他明明劝过赵文睿别把那个叫金凤仙的侍女带来,赵文睿还是没听他的。
闻言,赵文睿皱着眉头将视线调转回马车内。
收什么孝敬?他如果是会同流合污的人,哪里会落得这般田地,早成了京城里第一富贾高乐天的乘龙快婿,名利双收了。
“敢情是我们相识多年感情太好,你这个做下属的都不像个下属了。”
崔守仁这才正襟危坐,老实起来,“卑职不敢。”
“你要有不敢的,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
“卑职的确是有不敢的……”
崔守仁说得极轻,赵文睿没听清楚,正想欺近去听,马车正好一个颠簸,赵文睿将崔守仁皱眉忍不住呻吟的样子看进了眼里。
“停车!”赵文睿对着车夫喊了一声。
马车随即在一旁树荫下停靠下来。
有些拳脚功夫的赵文睿率先由马车上一跃而下,但崔守仁只是一介书生,可没这轻巧的身手。
后头几部马车坐着的是些仆从,侍女之一的金凤仙探出头来,不解地问道:“少爷,怎么停车了?”
“守仁身子不适,休息一下,你们不用下车服侍,在车上待着就好。”赵文睿只是随口回答,并没有望向金凤仙,自然也就没有看见她脸上的妒恨。
赵文睿看着车夫在马车车门边放了垫脚凳,看着崔守仁迟缓地下了马车,便上前扶了他一把。
崔守仁看见了金凤仙的表情,抽回自己的胳臂,“不劳大人了。”
赵文睿虽不解,但还是依了崔守仁,退开身子看他缓缓下马车。
崔守仁好不容易下了马车,迳自走到大树下,侧倚着树干舒服地吁了一口气。
金凤仙似乎是不想让崔守仁多作休息一般,开口问了赵文睿,“少爷,日头有些晒人,我们要不就回官邸再休息吧?”
赵文睿看了看日头,现在刚过午时,天是热了些,但他进县城后并没有要直接回官邸,现在赶路不但会让崔守仁的身子更加不适,要是进了县城不能帮忙办他想办的事,那更麻烦,于是他交代几名车夫,“我跟守仁先休息一下,你们其他人先去官邸打理安顿下来,我与守仁还有事要办,晚膳前会回去。”
为了崔守仁,大人可真是万般配合啊!金凤仙不悦地又道:“少爷,您要跟崔先生……”
“怎么,你连我的公事也要管?”
“奴婢不敢。”见赵文睿似是不耐烦了,金凤仙连忙道歉,乖乖地又坐回马车里。
金凤仙坐定后,除了赵文睿他们乘坐的马车,余下的车队继续前进。
赵文睿有些担心地看着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