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皇子,那便是自己的儿子了,顾不得听总管太监多言,墨肃踢了跪在脚下的他一脚,厉色道:“孩子在何处,快带我去!”
总管太监应着起身,弓着身子在前面带路,领着墨肃与薛漪澜回了临江阁,“公主骤然成了皇子,这般奇事,我等不敢张扬,只把小皇子带回了临江阁。派去帝都禀告的人尚未归来,不知皇上是何旨意。”
飞檐挂月,临江阁内枫叶碧青如初,已无了那日被血染红的凄楚之意。总管太监指着昔日元儿所居的寝殿,“大司马,小皇子仍在皇上寝殿,也怪了,放在其他殿内,小皇子便苦闹不止······”
不待他说完,墨肃便一跃飞身上了二层阁楼,薛漪澜紧随他之后亦飞身而至,看得总管太监只咂舌。
进了寝殿,奶娘正在哄孩子入睡,奶娘见得墨肃一身铁衣被惊得连连后退,想起了小皇子假死那日的事情。墨肃怕抢夺惊了孩子,只能远远盯看着奶娘怀中的襁褓婴孩。紧跑进来的总管太监讲明了墨肃的身份,奶娘方把孩子交于墨肃手中。
墨肃从奶娘手中抱过孩子,明黄襁褓中,孩子面容粉嫩若元儿,两道轻浅的剑眉与自己如同一手画就的。
薛漪澜在一旁盯看了那孩子一会儿,悬着几日的心松了下来,她看向抱着孩子面带喜意的墨肃,此刻方敢同他玩语,“还真是奇了!你墨肃的儿子真能从棺椁中活过来!”
墨肃剑眉一挑,肃谨神情舒展不少,“不然如何算是我墨肃的儿子!”
薛漪澜瞥看他一眼,无力再与他讲什么,心中不知是因墨肃即将一家团聚的失落还是孩子未死的喜悦。她出了寝殿,留墨肃与他儿子独处。
看着儿子安然熟睡的面容,墨肃感慨着,来桃林行宫前,他亦是不曾想过这等奇事,只想见一见自己的儿子是何模样。自己当年是喝了萧渃父亲调配的假死药方躲过了一劫,可如今萧伯与萧渃皆已不在人世,那自己的儿子如何能死而重生。
他想起了魏煜澈所言,是元儿杀了魏煜珩及阮凌锡,剑眉皱起,心中慢慢思忖着事情的经过,却渐渐生出寒意。他把奶娘重新找来,细细问了一遍那日事情的经过,听得煜煊是如何杀的阮凌锡与魏煜珩,他神情再次肃穆起来。。
月色碧光残照,薛漪澜伏在栏杆上瞧着远处阴冷漠漠的江面,思绪万千时冷不防墨肃从寝殿内忽而出来,严肃道:“回帝都!”
月光下,墨肃一身铁衣泛着寒光,脚步急切地响在长廊中。薛漪澜不知他为何急躁起来,猜测应是因为元儿还在帝都受着失子之痛。她心中越发觉得扭捏,想着待送墨肃与孩子回了帝都,自己便回夷川相助兄长。
因带着婴孩,墨肃与薛漪澜无法急急赶路,只能寻了马车代步。从桃林行宫回帝都的一路上,二人听得魏煜澈已登基为皇,元儿的罪己诏也被朝廷誊抄数份贴于各个城池的城门之外、街巷之内。魏煜澈尊先帝为殇帝,改国号为元平。
薛漪澜瞧着向来洒脱、不拘小节的墨肃,抱孩子却小心翼翼;心中为墨肃与元儿得偿所愿而欣慰,却见墨肃眉宇间担忧之意越来越浓。
到帝都时,弯月尚悬空,墨肃不知晓元儿现在何处,便急急前往皇城见魏煜澈,守在西隅门的侍卫阻拦不得有皇城禁苑侍卫统领腰牌的薛漪澜及大司马墨肃。
勤政殿内,寂寂殿外月混着烛光氤氲在书房内,照着滴泪的白烛。魏煜澈后倚在龙椅上,丝丝凉风吹入他单薄的明黄寝衣上,沁入心中凉寒一片,他合眸不忍看龙案上桃林行宫所呈递来的奏折。婴孩未死,皇姐却杀了他的王兄和阮凌锡,那这笔恩怨情仇该如何算?
婴孩未死,自己却杀了一心爱自己的阮凌锡及同一宗脉的堂兄,皇姐心中又该如何解开这千丝万缕袅绕在一起的悲喜情愁。
魏煜澈见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