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太监有序上前,排了数排,面朝着宇文绾。
天高云阔,赵忠阴柔的声音传入白净无暇的云彩中。
“皇上赏赐锁黛宫,龙凤帐一顶,银鹿一只,九玉酒杯一对,碧玉如意枕一对、鹤鹊枕一对,犀角象牙一对······”
赵忠每报完一排,一排的太监便手托银盘左右分开而候立着。
锁黛宫满宫的宫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太监们手托的数十匹绫罗绸缎,及数不清件数的珍宝玉器,唯有宇文绾仍是面色淡淡。
趁着锁黛宫的宫人清点赏赐入库之际,赵忠行至正在饮茶的宇文绾身侧,悄声道:“皇上让奴才转告夫人,若夫人身子骨仍是虚弱,勤政殿的礼仪皆可免,但天下之大,孝义为先。不论夫人心中对阮家人存着多少怨恨与不满,长寿宫中每日的晨昏定省,夫人可是怠慢不得。”
宇文绾手中的茶盏抖落,是,她怎么能忘了宫中尚有一位阮太后。她看向赵忠,眸光中让人辨不出是愤怒还是怨恨。
赵忠有些错愕,忙躬身道:“勤政殿还有事,奴才先行告退!”他挥起净鞭,招呼来时跟随的太监退出了锁黛宫。
勤政殿内,煜煊伏在龙案上,手托着下巴,作沉思样态。她绾青丝的金带轻舞在耳畔,灵动双眸木讷的盯看着前方。
赵忠从煜煊的眸光中走近,她依旧手托着下巴,嫣红唇瓣微微撅起,目光呆滞。
赵忠顺着煜煊的眸光望去,不过是随风轻舞的明黄幕帘而已。他双手端起龙案上温凉适宜的茶盏,轻轻的唤了一声“皇上”,想要禀告锁黛宫的差事已办好。
“赵忠,你说,有妃嫔是什么感觉啊?”
煜煊的眸光倏地看向赵忠,灵动双眸闪着疑惑,诚恳问道。
赵忠的手惊得抖了一下,浅绿茶水浸湿一片龙案上的明黄锦布。他面容堆起苦笑,“皇上,您这不是为难奴才么。奴才这身子骨,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奴才就算是身子完好的人,妃嫔岂是人人都可妄想的,那不得杀头么?”
煜煊嘟了嘟嘴,接过他手托的茶盅一口饮尽,气败起身,“朕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她双手束在身后,朝外走去。
她嘴角弯起,无奈的摇了摇头。宇文绾是自己的妃子,自己一个女子竟然有了妃子?煜煊想了许久,都想不到有妃嫔是什么感觉,却不敢去见宇文绾。
一早被派去清点赏赐物件,又风尘仆仆的赶送到锁黛宫,至今连口茶水都没喝上,回来还被皇上训斥。赵忠擦了擦额上的汗,垂首小声嘟囔道:“那您还非要明知故问!”
听到声响的煜煊回首,眯起眼眸,指着赵忠,威吓道:“你说朕什么?小心朕一气之下,让你的身子再缺点什么!”
说完,煜煊自己反倒红了脸,忙转了身子急急朝外走去。赵忠立即面带讨好笑意的跟随上去,唯恐煜煊刚刚的话是真的。
丰厚的赏赐,又身居与月央宫平齐而坐落的锁黛宫。皇城中的宫人猜测,皇上娶大司徒家的女儿阮灵鸢是无奈之举,绾夫人才是皇上真正中意的皇后人选。
此话传至长寿宫,阮太后恐宫人皆被宇文绾笼络住,阮灵鸢这个未来的皇后无立足之地,那自己与阮重的一番心思便白费了。为了阮灵鸢早一日被宫人熟知,她以赏花为由设宴请阮灵鸢与金氏来皇城。
金氏接到阮太后的懿旨,心里即刻明知了阮太后此番安排的用意。为了借机羞辱罗姬与阮凌锡母子,以报多日的愤恨,她令人前往湖夕轩,邀罗姬母子与自己同行。
湖夕轩内,罗姬坐在荷花池的石墩上;自此次回府后,石墩之上不曾遗留一点灰尘。府上之人皆知晓阮凌辗于子嗣无望,阮重只有两子,官宦府邸的下人何等的眼色麻利。府上风向一转,多数下人虽不敢明目张胆的依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