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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眸中凝聚起深不见底的漩涡。许久,她的眸光在煜煊、萧渃、薛漪澜之间寻看了一番。阮重早就让自己寻个由头把薛漪澜杀了,但这近一年来自己只顾与络尘寻欢作乐,便把薛漪澜此人抛之脑后了。酿成今日的大错,若轻易饶恕了薛漪澜,阮重那里该如何交待?

    煜煊见阮太后犹豫,心中忐忑着,薛漪澜的生死如今只在阮太后一念之间;垂眸之际,腰间墨肃所留的玉佩泛起淡淡的碧绿光。她立即起身对外大声道:“传朕旨意,御前侍卫统领薛漪澜冒犯太后,罪可当诛。但太后慈悲为怀,把薛漪澜贬为城门守卫,以儆效尤!”

    阮太后应着煜煊的话语起身,眉眼带笑的盯看着她,弯起的唇瓣无一丝温意,“很好!皇上所言,正中哀家心意!”

    阮太后的朝袍旖旎铺展在寒雪盛梅簇绒地毯上,她缓缓出了勤政殿,簇拥成群的宫娥、太监从勤政殿内散去。

    巍峨宫墙,月落似霜雪,煜煊站立廊檐下,望着长寿宫的人出了勤政殿宫门。阮太后冰冷的笑意似印在脑中,挥之不去,煜煊挥手令众人皆退了出去,自己落寞的回了寝殿。

    勤政殿的宫人各归其位,萧渃行至薛漪澜身侧,把她扶起。

    薛漪澜起身,昏黄的烛光下,一身铁衣整齐,眉宇间英气不减,唯有散下的几缕青丝告知众人,她方才经历过九死一生。她的眼泪哽咽在喉咙处,只有父亲战死沙场时,她才流过泪。

    萧渃第一次见她这般女儿态,心生不忍,便出言宽慰道:“你若是把皇上今日救你的情意存在心中,那不管来日皇上是何身份,遭遇何事,都应把这份情意存在心中。”

    薛漪澜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点点头,“皇上为了救我,竟然不惜与太后决裂母子情分;不管来日皇上是何身份,我薛漪澜此生定以性命相护皇上安危!”

    一语完,她回味方才萧渃与自己的话,心中狐疑着皇上还能是何身份?回首寻萧渃想问明白时,他一身白袍已经隐在了宫门后。

    宇文绾被玷污、阮凌辗被阉割的消息传至将军府,墨凡思忖许久,为保证宇文相拓在出使南宋国时,不会因女儿一事对大魏生出二心;便令人守住城门,不准大司空府的人送信出帝都。

    想起宇文绾一个女子孤零在帝都遭此不幸,便又吩咐墨天向交代翊辰前往大司空府,暗中保护宇文绾,以防阮重气急之下暗中报仇。

    月如钩,星如火燃烧着夜色。千金阁二楼,墨天向把墨凡的话传达完,正倚着窗棂饮酒的翊辰垂眸望了一眼灯火辉煌的帝都盛景,出手打飞了手中的酒盅。酒盅顺着如练的月光飞出,落到一处不知为何人居住的府邸。他剑眉蹙起,星目射出寒光,冷冷道:“敢动笨蛋煜煊的女人,就算煜煊不找人阉割他,我也不会放过他!”

    他脚踏桌子,飞出窗棂,顺着方才酒盅划过的月光,天青色影子从烛火璀璨中一闪而过。

    大司徒府,阮凌辗所居的风月苑内,妇人的哭喊声连成了一片。银光落,树影婆娑,下人忙进忙出的庭院如荒漠阴冷。丫鬟、小厮皆垂首不语,只一心做着手上的活计,无人敢招惹正在气怒的主人。

    正厢房内,阮夫人金氏与阮凌辗的嫡妻余氏伏在阮凌辗所睡的木床前,相对而泣,哭声彼此起伏。

    余氏云鬓凌乱,娥眉带着凄楚,美丽的容颜已花了妆容。她心中有怒却不敢言,自己的夫君色迷心窍才落得此下场,此生若是复原不了,她与那守寡的遗孀又有何两样。心中悲怒化为一声声痛苦,引得金氏心疼儿子的哭声益发响亮。

    阮重在一侧应着哭声的节奏,来回踱步。他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萧渃说有无子嗣,还待日后方能知晓。萧渃医术高超,若不是无十分把握治好辗儿,绝不会这样讲。

    魏家的江山正是因为无子嗣,才会岌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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