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放下手中抹布,皱了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他……制毒千百种,因此丧命之人数不胜数。”
江蛟犹豫地说完了这句。
老板娘听了这话顿住了忙活的手,盯着江蛟道,“岳先生制毒,却也制药。可世人只道他是夺命手。”老板娘冷哼一声,“我看夺命的不是岳先生,是那些早就被利益熏黑的肮脏世人。”
说完她将碗往江蛟面前一搁,“你的面,吃完早些离开吧。”
“…………”
江蛟闷头尝了一口。
浓郁的酱汁配上剔骨的鳝鱼肉,隐约能吃出姜的味道。江蛟只觉闷热,因此失了胃口。
这大夏天的,到底不是吃面的好时节。
江蛟从面馆离去,一路打听,寻到了这村里的药房。
平常的村落里,别说是药房,连看个郎中都得走上几里到镇上去请。而这村里的药房麻雀虽小,确是五脏齐全,草药种类甚至可比余杭大药房了。
江蛟心中了然。
方才老板娘提到岳烬余制药,可江湖上并未听说,加上他在此地风评极好,想必这些药都供给附近村落了。
药房的伙计听见外面的动静,从帘子内出来。见是个眼生的年轻人,穿着打扮不像本地人,开口道:“不知客人是抓药还是看病啊?今日赵大夫有事,看病怕是要改日了。”
没想到这还是个医馆。
江蛟先是愣了一愣。
待他抬起左手放在柜台上的时候,伙计着实吓了一跳——那手五指畸形,有向内萎缩的迹象,尤其是拇指,已短到紧贴指根了。
“这……”
江蛟露出痛苦的神情,说道:“我是外地来寻医问药的。去年我不知是沾了什么,这左手渐渐萎缩。我访遍名医,却没人说得出所以然。今日我恰巧路过此地,听面馆老板娘说,你这可能有法子……”
伙计显得很窘迫,“对不住啊客人,不瞒您说,您这病我是闻所未闻,给您看不了。”
“唉……”
江蛟脸上失落难掩,他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嘴里喃喃道:“听闻岳先生医术高明,我还以为……”
终于在快要踏出门槛的时候,身后伙计叫住了他。
“是我学艺不精。要不等天黑我关了医馆,你随我去见师父吧,他见多识广,一定有法子。”
医者父母心,这岳烬余的徒儿心地善良,连个陌生人都不忍其受苦,江蛟一时有些不忍骗他。可江蛟此行有自己的目的,若他坦言相告,霍疯子又要靠谁来救呢?
能混进百草谷便是好的,江蛟作出感激涕零的样子。
他放下包袱,在药馆里帮着伙计招呼客人。
可这“怪手”维持不了多久,毕竟是临时起意,江蛟连个遮挡物都没有,只好借口避开伙计去街上买了块麻布将左手缠上。
这下便可放心地将手恢复原状了,其实维持那毫无用处的“怪手”还耗费了不少力气。
待他回到医馆的时候,早想好了借口,不料伙计见他缠好的左手竟没问缘由,只是说道,“这里没人会取笑江兄弟。”他一边给客人抓药一边道,“江兄弟有所不知,我师父年轻时意外失了双腿,一直靠轮椅行走,可这里没人因为这个轻看他。身体说到底也只是皮囊。”
这缠布原本只为掩盖一个谎言,到头来却被人这样安慰,江蛟只觉心中温暖又内疚,只道:“我会记得的,多谢。”
待夕阳西下,炊烟袅袅,街上行人稀稀落落的时候,伙计关了医馆。江蛟与他是同龄人,两人一路闲聊,向百草谷走去。
原来这伙计是个孤儿,小时候便被岳烬余收养,起名苏子。
据他说,百草谷里人不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