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风起,那史氏便觉事事顺遂,心情大好。除了那林家之喜外,史氏更觉已得了拿捏梓莘之法。后又听闻那外放多年的亲弟,携家眷归京赴任,更是喜上加喜。于此,她心下开怀,送往铁槛寺中的月供也比往年更重了一层。
史氏之父保龄侯史公,祖籍江南,与薛王贾并称金陵四大家族。大秦开国,册封勋贵,史公被赐予保龄侯之爵,并另赐京城府邸命其京中居住。彼时那史公骁勇善战威名四射,却在京城之中另有惜花之名,贤妻美妾皆是美谈。
史公一生所生子女数十,嫡出的却只有一女一子。嫡女便是那史氏,嫡子史武冽得史公细心栽培,真正文武全才。而后那史武冽袭了保龄侯之爵,为大秦征战数年。天下大平之后,被仁业帝外放至西北为官,如今已有十载。
此次春闱之后,仁业帝一旨召回了史武冽,命其任枢密院枢密使。得了圣旨,史武冽不敢多加停留,匆匆处理了西北的产业,携家眷回京赴任。只是到路途遥远,只得早早的通知了尚留京中的亲姐,代为打理侯府事务,不至于进京后还要为琐事分神。
那史公虽有许多庶子,却在自己作古之前,已经为其分家。史公把家中产业略略划分,京中产业自然是留给嫡子的。另有金陵那祖屋良田也分分不得。思索数日,那是史公给予了庶子每人万两,另其带着姨娘迁回金陵置产谋生。若不是那败家儿子,得如此巨款,也能平安一生。如此,倒也成为了京城中另一段佳话了。
侯府庶子归乡,庶女大部分都许了江南人家。京城中只留那嫡出的史氏姐弟二人。如今弟弟有出息,娘家如此得力,史氏又怎得不会大喜?打点起侯府之事自然尽心。
这日春光正好。午后,梓莘刚在院中摆上茶几,打算赏花品茶一番,又听那史氏来请。这些日子,史氏对梓莘可真正是那“娇宠”二字。非但不要她在自己跟前立规矩,但凡得些好东西,都先送了擎苍斋来。礼尚往来,梓莘也挑些新奇之物回赠,那头史氏更是殷勤。
如此,梓莘不得不对着史氏应付一二。恰如今日之事,那边既特特遣了人来请,又被撞了个正着,梓莘不好推辞,只得略略梳洗一番,带着两个二等丫鬟蔓枝,绿柳往那荣禧堂而去。
开春后,那史氏一改往日喜好,不再熏香,而是总在屋中摆些时令水果。待到荣禧堂东厢,门帘掀起,里头传来浓浓果香。可不知道为何,梓莘隐隐觉着哪里不对劲。随即她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笑容,只怪自己多疑,压下心中念头,随着赖家的走进房去。
房内除史氏外,还有三两个新面孔的小丫鬟在哪儿侯着,见了梓莘纷纷屈膝行礼。梓莘抬手示意免礼,自个儿翩然走到史氏跟前,微微一福,“母亲安好。”
“好好,来我这里坐。”史氏呵呵而笑,伸手扶起梓莘,拉着她在身边坐下,并交于她一本名册,道:“你且看看这个。”
梓莘接过名册匆匆翻阅,不觉眼睛一亮!这居然是这京中闺秀之花名册。且上头所录格外详细,不仅有父族,母族,甚至三代内血亲都有所述。梓莘暗自咋舌,瞧那史氏脸上不见得意之色,便知这应是京城内勋贵之家皆有类似之物。兴许还有那男儿篇,只是各有详尽不同罢了。
史氏如今瞧着梓莘越来越顺眼。一想到她对贾敏的关照,更确定自己对付梓莘的方法行之有效。思及,脸上又堆出了笑容,悠然而道:
“你舅舅家不日便能到京。保龄侯府也已打点多妥当,即可入住。如此,以后也要多加走动才好。”
梓莘点头称是。史氏瞧着梓莘乖顺模样,越发得意起来,
“你舅母上次来信,问起我这京中闺秀之事。想来你那大弟弟如今也有十六了,还未定亲。如今回来京城,定是要好好选上一选。你且先看看哪家姑娘好,回头出门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