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不奴才去把哲颜世子叫过来?”
宫墙转角,康安年跟着“皇帝”,悄悄地看着宫墙那头。厉哲颜正与姜成献吩咐着什么。
“不必了,他们正忙着,不要打扰了。”
梁荷颂说完,暗暗叹了口气。
康安年看出来“皇上”是想见厉哲颜。
“皇上,一会儿就到时辰了,哲颜世子可就要出宫去了”
说完,康安年便挨了梁荷颂一眼,忙闭了嘴,恭敬在一旁候着。
梁荷颂心绪万千。方才小福子来禀告说,哲颜哥哥去过了双菱轩,出来后脸色就不太好。他定然是和皇上发生冲突了。
皇上吃饭喝水都只用专一的碗筷杯子,显然属于极度爱洁的主儿,最受不得自己的妃嫔与旁人有不清不楚,更容不得半点背叛揉不得一粒沙子。那“冲突”,还指不定是如何的尖锐。
哲颜哥哥向来温和,可是看他此刻的深情,双目含霜嘴唇紧抿,心里定然十分失望不快。
梁荷颂心下一紧,心疼又哀伤。他定然以为她梁荷颂贪慕虚荣,恨极了她吧
想到这儿,梁荷颂心里就绞着疼。
夜幕如期而至,双菱轩里,姑姑方玉秀让品春添了些火炭,而后拿来了上好的生肌玉露膏给“梁才人”。
“皇上赐的生肌玉露膏都用了几盒了,才人脸上的冻伤还一直不见好。若是花容月貌有了瑕,可如何了得?皇上定然心疼了”
确实有些古怪。厉鸿澈端着补身子的汤药,里头映照着梁荷颂的脸。这女人的身子虽柔弱,却也算健康,按理说不会这么平白无故的生怪病。难道
厉鸿澈对着这碗药汤,忽然皱起了眉头。他正要细问这药,忽听雨来进屋来禀告。
“才人快拾掇拾掇吧,皇上马上来了。”
原来是那霸占着他身子的女人来了。
梁荷颂一进门,便让奴才们都下去了。厉鸿澈坐在小榻边,目不斜视的看着书,她进屋之后他一眼都没看她。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梁荷颂十分规矩地行了个礼,见半晌没动静,才抬眼看去,只见厉鸿澈又平静地翻过了一页。她本预料着进门就会挨一顿数落,然后他会大发雷霆呢,却不想皇上这般“平静”,“平静”得直叫人提心吊胆的
“皇上”
她又唤了一声,厉鸿澈才移开书,冷目视来。
“不是说过不必行礼吗让人看了生疑。”
“是,臣妾知错了,臣妾这就起来。”
厉鸿澈又瞥了她一眼。
今日这女人恭顺得紧,和平日里表面恭顺,心底“叛逆”转诡计的模样很不同。可这点“不同”,他却一点都不高兴。
“昨日布置给你的诗词都记熟了?”
“都记熟了。”
都记熟了?他才不信,于是当即便让她拿笔默写。八首七言绝句,梁荷颂竟然一字不落的全写对了,连上回她写错的黄鹂白鹭,都写对了字迹也工整了不少。这表现,全然不像平时的愚钝状。
这日晚上,梁荷颂犹豫再三,还是没敢主动提厉哲颜的事,而厉鸿澈也神色如常。她先上床躺着,厉鸿澈还在桌边批阅奏章。
厉鸿澈直批阅到三更,才将大小事情都朱批了完毕。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给盛丙寅,他竟上了一封奏章暗暗来试探好在,这些奏章都是他批的,若是真的交给旁人来,只怕定会被识破
乾清宫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康安年,陆全笙,小福子每一个他都仔细看过。康安年对他忠心自不必说。陆全笙暗里时常向孝珍太后通消息,从贺舍姑姑处拿好处,但到底也不会有多大威胁,毕竟孝珍太后现在还要依仗他,没有害他之心。至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