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度过了漫长的午后和夜晚,次日一早,尔妆才被肩口隐隐的疼痛唤醒。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甫一睁眼,就看见正上方悬着的玄色蓬顶,黑中扬红的色彩里隐隐约约绣着姿态各异的龙。
她大惊着撑起半身,这居然是皇帝的寝榻!
一时间动作的剧烈微微撕开了刚愈合的伤口,“啊——”她实在忍不住痛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就趴在她身边睡着的拓跋焘也清醒了过来,抬起头,四目相撞。
女子的秀发有些凌乱,拓跋焘看着她身前的衣襟正在缓缓滑落,红了脸的同时也善意地清了清嗓子。
尔妆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肩上的衣服松散地滑落了半截,她慌忙拽正了领口,系紧了束腰。
“来人!唤太医进来!”见她的动作很利索,声音也很有气力,约莫着是不会有大碍了,拓跋焘心中喜悦。
太医背着药箱蹒跚地又进了皇帐。
“快给尔妆把脉。”拓跋焘自己则走到了茶案旁,为尔妆倒了一杯温水。
太医凝神查脉,不消一会儿便笑意盈盈,“陛下尽管放心,尔妆姑娘的伤势都控制住了。”
“好c好c下去领赏。”拓跋焘端着茶杯,走到龙榻跟前,“渴不渴?”
年轻男子声音中的温柔,令这个老太医都不禁偷偷瞄了瞄皇帝此时的神情。
拓跋焘见老太医还在身后磨蹭着收拾药箱子,竟也不好意思起来,“还不快下去领赏?!”
“臣告退,告退。”太医上了岁数,做事也谨慎,此刻拓跋焘突然厉害起来,他吓得也不轻。顾不得药箱子的盖子还敞着,他就赶紧背在了身后,快步走出了营帐。
尔妆犹豫着,不敢去接拓跋焘递来的温水,“陛下厚爱,民女不敢当。”
拓跋焘也不多说话,扶住她的后脑,便将茶杯递至她的唇边。
她倏地睁大了双目,眼前的他,神情是那么淡然且坚定,她根本拒绝不得,只得任由拓跋焘喂她喝下。
伸手为她去擦唇边滴落的水迹,拓跋焘才幽幽着道,“你救了朕一命,朕怎能不报。”
“我的命不值钱——”
拓跋焘起身,放回了茶杯,“十日后朕会率军出征,沿苏木河,取道贺兰山,直奔漠南。一去恐怕是要一整月有余。”
尔妆听着他所说的路线,竟和那晚的完全不同,一条南线,一条北线。她装作不解地问道,“陛下这次不进攻柔然了吗?”
拓跋焘转身望了望她,笃定着道,“就是柔然。”
尔妆暗自惊讶,原来那晚拓跋焘所言全部是假的,全部是在骗她。这个皇帝,不经意就试探了她。
她差点就上了他的当。
那晚她召唤的雪鹰,就是为了给藏匿在万山罗布中的柔然王庭捎信。她知道柔然已经无力再与拓跋焘相战,为今之计只有知晓拓跋焘的行军路线,绕开兵锋,保留实力。
他们北方民族的王庭,与中原大不相同。中原的王朝必有国都和皇宫,而他们这些民族,王庭随时可以转移,藏匿还是扎住,随心所欲。
好在那一晚,她又想出了第二个计划,那就是安排刺客射杀拓跋焘。
她的奋身相救,也在她的计划之中。
她想以此获得拓跋焘的信任,而她真的做到了。拓跋焘将实情说给了她,她就有机会再传信出去。
阿爹,只要能保住柔然的最后一股势力,尔妆就算对得起您,对得起这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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