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驾十分舒适宽敞,四角雕着灵兽的顶柱上悬着半透明的纱幔。
拓跋焘坐在其中,目不转睛地盯着躺在他面前的女子。
方才郎中说她只是受了过度的惊悸昏迷过去,开了一味药叫她闻了闻,剩下的就是静等她醒来。
拓跋焘见过许多女人,整个皇宫中更充满了他的女人,不论是嫔妃还是下人,上上下下千百号有余竟没人及的上眼前的姿色。
白皙的肌肤似是通透,在阳光下,格外鲜亮。
他不禁靠的近了些,仔细地打量起她的五官。
崔浩就骑马护驾在王驾旁边,他无意,却在余光中看到皇帝俯下了身子。
他勒了勒马,远离了王驾些许。看不见,他的心才能静下。
尔妆为了拿昏迷作掩饰,在皇廷主力出现之前,算好了时辰服下了药丸。现在,药力渐渐散去,她的意识逐渐清晰了起来。
她知道,服下药丸后可能会有三种情况出现。
第一,她依旧躺在原地,魏队并没有到来。
第二,她在昏迷中被他杀害,再也不会醒来。
第三,一切都能依她所愿。
尔妆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还活着,她在马车上,这说明——
接着,她便蓦然地与一双星目四目相对,她惊的低呼出来。
拓跋焘伸手抵住了她的唇,笑意盎然,示意她不要出声。
尔妆惊恐地张大了双眼,怒视对方,实则却是认真打量起这个不速之客。
眉深目浅,悬鼻高挺,下颌的棱角十分鲜明,但在尔妆看来,他长相如何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注意到他的头上束着八宝缵缨盘龙冠。
帝王的束冠。
她不免暗叹,一切竟真的如她所愿的发生了。
她不能露出端倪,她只好装傻着c慌张着问道,“你是谁!”
拓跋焘见她如此紧张,突然心上一计,捉弄起这个女子,他促狭笑道,“不想跟哥哥回家么?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这个怪胎,尔妆心中骂着,面上却只能继续装作花容失色,“你个花贼!滚开啊!”
声音之大,传到了王驾之外。听到此话的一干将士都瞪圆了眼珠地偷偷瞥向王驾所在。
看不出这个皇帝年纪轻轻,居然对男女之事如此放|纵,难道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来了么
拓跋焘晓得这句话的威力,忙直起身子,目光散漫地投向车外,若无其事。
尔妆暗笑,想吓我,没那么容易。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入耳中,崔浩不禁浑身僵住。他知道,她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可这句话偏偏听着那么暧|昧。
她和别人之间,那么暧|昧。
“是朕吓你在先,姑且不计较你的失言。”拓跋焘严肃了许多,将帝王身份摆了出来。
尔妆愣住,再意图明显地打量了一圈他的装扮,才故作反应过来。仓皇跪下,“民女不知,求陛下降罪。”
拓跋焘摆摆手,叫她直起身子。
这一次,抬起头的间隙,她终于透过纱幔,与那个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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