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韩瞎用玩味的眼睛瞟了江流一眼,那意思相当明显,仿佛再说:“小子!跟老子少来那套,我看你能整出什么花花来。”
看到师父那坚决不上当的样子,江流心头一乐,嘿嘿,要的就是你这个表情,这时候的他反而没急着回答韩瞎子的问题,而是转过身子下炕,站在了地上。
掀起棉袄,把裤腰带提了一提,放下棉袄下摆,拍拍手后,这才很正儿八经的说:“师父,我是这么想的,你看看行不行啊?等一会,我就去找块白布,做一杆大旗。在旗子上面写上‘南水泉韩仙在首徒江流特来现眼。’然后我打着白旗再去老李头家里。”
说到这里,江流顿了一顿,继续说:“这样的话,即便咱爷们将来丢人,也没啥了,咱事先讲明了,特来现眼,是吧。师父,你觉得我这个主意好不?”
“好你丈母娘个腿儿!”
这番没骨气呆着挖苦的话,自然惹来韩瞎子一句大骂,可是骂完之后,韩瞎子依旧不觉得解气,随手把烟道锅子朝着地下扔了出去,想打江流。
江流这小子多坏,而且说完这些话,自然也防备着自己师父。所以烟袋锅子扔来的时候,一伸手就抓在手里。笑嘻嘻的又跟韩瞎子说:“师父,您咋了,这是准备戒烟啊!”
“你把烟袋锅子给我拿来!小兔崽子玩意儿,还翻天了!咱爷们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说一千,道一万,韩瞎子也不是真的怪江流,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想让这小子长点记性,以后别这么草率的答应别人。
这李玉是自己村子的人,知根知底,还有情可原。可万一是外地的人来你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么一闹,你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答应了。
如果来的人没安好心怎么办?说白了,阴阳先生吃的毕竟是江湖饭,所以有些事情还得抱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态度。
就在爷俩一边笑闹的时候,江流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临走的时候,韩瞎子特意叫住他,又趴到他耳边仔细叮嘱了几句,这才放心的让他走。说到底,毕竟是自己徒弟,如若徒弟丢人,自己这个作师父的也同样脸上无光。
其实,直到现在,江流的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安置好这个事情,毕竟十年一遇到的凶日子,再者人又是含冤而死。
所以出来大门后的江流,顺着当街在去往李玉家的路上,边走还边低头琢磨这个事。结果等到了李玉家大门口的时候,也没想好。抬头看见紧闭的大门之后,江流叹了一口气,心想,算了,先进去看看具体情况再说吧。
村子里面的大门平日里都是开着的,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会关上,主要也不是防贼,是为了防止夜里有山牲口进院祸害家禽。
白天的时候,要是谁家关大门的话,也不会在里面上锁。村里人都比较朴实,看见大门关着,也知道这家肯定有事,自然不会上门打扰。
所以李玉家的大门只是紧紧地关着,江流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就往里面开了。往院子里面看了一眼,奇怪,偌大的院子,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径直进了屋,江流才看见李玉在炕上盘腿坐着呢。老李婆子在地上站着,炕里面横躺着,已经睡着的李德武。
听见有人进屋里来,开始李玉还以为是自己儿媳妇回来了,也就没啥动作。等看清来人是江流之后,这李玉赶忙往一边挪了挪屁股,让江流做在炕上,一边把卷烟从兜里掏出来,递给江流。
更是冲着地上站着的老婆子喊了一句说:“快别愣着了,没见留子来了么?倒杯水过来。这么没眼力件呢!”
江流坐在炕上之后,冲着李玉微微一笑,拒绝了递给自己的卷烟,又冲着李玉媳妇说:“大娘,你别忙乎了,这都没外人,再说我又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