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的江流,依着平日里对韩瞎子的了解,再看到他刚才说话的神情举止,自然看出韩瞎子是在吹牛。于是这小子坏水一冒,想套套师父的话,看看他当初是咋出丑的。
却不想自己的伎俩被师父识破,深知韩瞎子脾气的江流,害怕师父找自己后账,于是赶忙转移话题,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近乎白痴的话,“干啥啊?是让他们往西挪三尺继续打坑么?”
结果换来的却是韩瞎子给他的一个大白眼,外加屁股上挨了一脚。
“人家请得你,还是请得我啊?”
说完这话,站起身子的韩瞎子双手往后一背,不再搭理这个小犊子,径自朝着山下走去。
看着韩瞎子的背影,江流自言自语的说到:“得嘞,还是我自己来吧,伟大的领袖教导我们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大声的背诵着主席语录,江流又回到打坑的地方,看到韩贵之后,告诉他在原坑的基础上,再西边挖上三尺的距离。
交代完了之后,也没管韩贵怎么安排,江流朝着山下跑去。毕竟是年轻小伙子,没多远,就追上了韩瞎子,随后爷俩边走边聊。
“师父,你说那八卦化煞阵,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啊?”
背着手,正往山下走着的韩瞎子,听自己徒弟问这个问题,停下了脚步,双眼转圈看了一下四周围,深深叹了一口气,有点消沉的说:“唉这韩家窝铺是韩三金养老的地方,甭寻思,这阵法跑不了那个老家伙干的,也许也许当时他是瞧着这个地方山险水恶的,才布下的这个阵法吧。”
听师父说完,江流稍稍想了一下,接着又满脸疑问的说:“师父,我记得书上说过,这个阵法是化解一切冤魂恶煞的。就算这个地方风水不好,也不至于用到这个阵法啊。再说了围场县这么大,韩三金怎么会偏偏看上这样一个地方呢?”
“谁知道呢,咱们又没见过他本人,哪能知道他当时是咋想的。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回去赶紧安排着把韩有才抬出去,随后咱爷们还有别的事要办呢。”
这时候的韩瞎子,眼睛注视着山下的韩家窝铺,有些意味深长的说到。似乎韩有才的这个黑儿,有着让他忌讳莫深的东西,恨不得立刻甩开才好。
江流很少看见韩瞎子这样慎重的时候,也不敢再玩笑心态了,赶紧嗯了一声答应。
说话间,爷俩便回到村子里面。因为一个丧事上,不能同时有两个阴阳先生出现,所以韩瞎子直接回了韩金德家。江流眼瞅着师父走远之后,才拐进韩有才家院里,刚进院子,就看见韩奎拿着锔好的丧盆子在窗户下面等他。
接过已经锔好的丧盆子,江流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发现虽然还能看出一条明显的缝隙,但凑乎着也能用。于是赶紧把那六个人再次招呼过来,头前带着他们抬起棺材,奔大门外的杠上走去。
韩育才已经给砸伤,这时候,再现找背棺的人,肯定也没人愿意c也不敢干。江流一想,干脆就这样吧,反正,韩育才刚才已经背过棺材,也算是走过了仪式。
看着韩有才的儿子,在大人的帮助下,把丧盆子摔碎之后,江流没再管外面的事情,赶忙跑回到屋子里面,准备撵殃。
什么是殃呢?就是死人在最时刻呼出的一口气,这口气儿就叫做殃。
殃这个东西很是邪门,对人危害也很大。如果人临死的时候正对着他的口鼻,就会被殃打在身上。而且,这样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被秧打到的人,首先会精神萎靡不振,四肢无力,慢慢的就会出现运气不好,如果不及时找阴阳先生安置的话,还有死掉的危险。
正是因为这样,所有在围场当地,才会有句骂人的话,“看你一天跟殃打了似的”,说的就是被秧打到的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