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着他那个玉石嘴的烟袋锅子,吧嗒吧嗒的冒着缕缕青烟。眼神却看着墙上那张童子抱着鲤鱼的年画,一声不吭。
江流进屋来的脚步声也不小,可却没引起韩瞎子的一丁点注意,依旧死死的盯着那副年画,仿佛再看一会之后,那个童子,就会抱着鲤鱼从画里面走出来。
吆呵,老家伙今天怎么了,大早起的,坐在炕上玩深沉啊!
三天不捣蛋,江流手刺痒,一天不调皮,江流心慌,这是韩瞎子媳妇送给江流的话。此刻的江流,一句话也没说走到炕沿边,然后用两只手,支住下巴往炕上一趴,眼睛也盯着对面墙上的年画看了起来。
嘎巴一下,韩瞎子拿着烟袋锅子敲了一下江流的小脑袋。疼的江流蹭就站起来了,捂着脑袋嘶嘶哈哈的揉了半天。
正在这么个工夫,韩瞎子媳妇手里拿双鞋,一掀门帘进屋来了。正巧看到韩瞎子用烟袋锅子敲打江流脑袋的一幕。气的她一步窜到炕沿边,双手使足力气,在瞎子的肩膀上狠狠推了一把,顺带着还给了他一个白眼。
韩瞎子顺势往炕里一歪楞,腿还盘着的姿势没变,跟个倒了的佛像一样。
“你个死老头子,孩子招你了,还是惹你了?手劲那么大?看给孩子打得,”说完搂过江流脑袋,扒拉开头发瞧瞧。
江流看师娘回来,有了撑腰的人。更是大声的哎呦哎呦叫疼起来,同时还使劲挤挤眼睛。结果半天也没挤出一滴眼泪来。正准备再使劲挤呢,韩瞎子在炕上做起来了。
“对,你使劲挤,我看你能挤出金豆子来不?”
见自己的把戏被韩瞎子一语戳穿,江流咧嘴嘿嘿笑了。韩瞎子媳妇才明白,原来江流是装疼的,随跟着也笑了。
拿手轻轻打了江流后背一下,嗔怪起来:“你说你这个孩子!都快说媳妇了,还跟小孩儿似得瞎胡闹。”
让这爷俩一闹,韩瞎子媳妇看到手里的鞋之后,才想起来自己进屋要干啥,赶紧回身把那双鞋递给一直在地上站着的那个人。
“家里也没好鞋了,就找到一双仙在以前穿的,你别嫌乎,将就着穿吧。”那个人赶忙点头哈腰,千恩万谢的表情接过鞋去,韩瞎子媳妇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准备做饭了。
“给你大爷打盆水,让你大爷洗洗脚,好把鞋换上。”韩瞎子在炕上吩咐着。江流赶忙答应一声,出去找盆子端水。
水端回来,看着那个人坐在凳子上洗脚,江流心里寻思,这人难道是哑巴,怎么从自己进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听讲过?唉,真没法说,看着这个人长得挺精明的,偏偏是个哑巴?这年头的事,上哪儿说理去?这家伙竟然替他操起心来。
等那个人洗完,江流把擦脚布递给他。那个人擦着脚换鞋的工夫,江流端上洗脚盆子出去倒水。结果端着盆子的时候,里面的水一晃荡,看见地下厚厚的一层黑黑的泥。撇了下嘴,心想这么多得泥,干脆也别倒了,直接往里面扔俩棒粒子,用不了几天,准保能窜出一颗棒子苗来。
再进屋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收拾妥当,半拉屁股在炕沿边坐着呢。跟韩瞎子俩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江流一看,坏了,俩老家伙难道要打架?赶紧搬个凳子坐在一边,干啥?准备看热闹啊。这难得一见得俩老头掐架,错过了多可惜!
“瞎子,你别瞪个大眼珠子跟审贼似的。当时把我给逼到那份上了,我能有啥招儿?”
“你可拉倒吧,这么些年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德行,肯定你又吹来着?”
“嘿嘿,就吹那么一点。”
说着话那个人还拿手食指跟拇指比划了一下。
“瞎子,你还别说啊,要说这次这事儿,是真够邪门的,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你说屋门,院门都关的好好的,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