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眼花,当时也没多想,就回家了。结果刚一进家门,就看见他爹江德财手里还拎着笤帚疙瘩奔他过来了。
手指着江流,一脸怒气的叫骂道:“你说你个熊孩崽子,啥热闹都往前凑,那事儿是你能往前凑的么?今天不削你一顿,你不知道疼是啥滋味!”
江流这家伙别看岁数不大,鬼心眼可不少,一看自己要挨揍,赶忙往一边躲,眼珠子转转之后神神秘秘的跟江德财说:“爹,爹,你先别打,听我跟你说个稀奇事,等我说完,你保证消气了。”
知子莫若父,江流的这点鬼把戏,自然瞒不过老江。心里寻思着,我管你啥稀奇事呢,先揍完再说。更何况,你一个小孩豆子说的事,能稀奇到哪里。
想到这,拎着笤帚疙瘩又过来了。
江流一看,他爹这是要来真的啊,赶忙扭头朝着屋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冲着屋里大声嚷嚷:“娘,娘啊,你快出来吧,再不出来,你亲儿子就让人给打死啦!”
江流本来个子就小,人长得又黑点,再加上跑的时候还得躲着他爹,哧溜哧溜的跟一只大耗子没啥两样。又这么一叫嚷,把老江都给逗乐了,追到屋里的时候,又看见在墙根乖乖站着的江流,登时气消了大半。
江流瞅见自己爹的脸色缓和下来,这才把刚才看到的跟老江说了一遍。结果,江流说完之后,气的老江顺手把笤帚疙瘩朝他砸了过去,嘴看里骂着江流:“你个兔崽子,这么大点就聊天撒谎的,今天不收拾你一顿,你真当老子好糊弄呢。”一边说着,一边左右踅摸找顺手的家什,要揍他。
“叔,叔,留子真的没有撒谎,他说的是真的,当时我也看见了。”
说话的是一直跟在后面的豆根,这孩子眼瞅着江流要挨揍,赶忙进屋来拉住老江。这个事要单单是江流说的话,老江顶多相信百分之三十,就相当不错了。
但豆跟不一样,因为这孩子从小给大人的印象就是比较老实,不满嘴跑火车。所以豆跟这么一说。老江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然后又盯问俩孩子一遍,最后老江彻底相信了,相信的同时又觉的这个事有点不同寻常,这才赶忙叮嘱俩孩子,告诉他们千万别到外面乱讲。
本来呢,这个事情老江准备跟谁也不讲的,可偏偏今天听说老刘头家的情况,他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了。晚上吃完晚饭后,趁着江流出去玩不在家的时候,老江就把前后这俩事,跟自己媳妇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两口子坐炕头上寻思老半天,最后突然想到一件以前发生的事,吓得俩人赶紧跑到当街上,把正在外面玩的正欢的江流喊回家,早早的插好大门,准备睡觉了。
临睡觉之间,老江觉得还不保险,顺手把给牲口铡草的铡刀片,拎了回来,在门后找个地方放好,这才安心上炕睡觉。
可是这一宿下来,却很出乎老江两口子的意料,因为两口子提心吊胆的这一夜,竟然风平浪静,一点反常都没有,两口子这才稍稍放心一些,但在临去生产队上工的时候,还是特意叮嘱江流,白天千万别去老刘头家玩。
好奇心重的江流,想要问为啥不让去老刘头家里,却看见江德财脸色一黑,吓的他赶忙答应下来。
其实,老江两口子估摸的不差,但这个事儿没有按照他两口预料的进行,是因为昨天傍晚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一个人。
确切点说,是昨天已经天黑的时候,打村子外面走过来一个老头,看年纪,这个老头大概有个五十岁上下的光景。个子不是很高,穿了一身的绿色军装,还敞着怀,不是很宽广的胸露在外面,甚至连肋巴上的排骨条都看的清楚。一条湿漉漉的裤管挽到膝盖,穿了一双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黄胶鞋。
别看老头长得这么瘦小,但走起路来,腰杆却拔得很直,反倒给人一种精神抖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