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没有想到,一切都那么快。
仅仅几天而已,就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般。
佩璎服侍着唐豆梳洗打扮,先梳了一个结鬟式发髻,唐豆一时有些不自在。她从来没有这般盛装打扮过。佩璎看着唐豆坐立不安的模样,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稳地坐着,又挑选了碧玉棱花双合长簪。最后,唐豆与佩璎一同选了一件粉色大袖对襟罗纱衫。
这才算是稍稍打扮停当。
此时时间已经算是不早了,唐豆便起身出门了。
今日里是赵轻闲的生辰,大臣上书要大办,他却说国家不稳横生妖孽是自己的不是,所以今年不宜大办。
婉拒了一切活动,只给唐豆说,今日里与唐豆泛舟。唐豆自然要精心打扮一般,才不算是辜负了赵轻闲的心意。
唐豆安然坐在肩辇上,看着路边的宫人们停下脚步向着她施礼,她的思绪不由地跑远了。
这些日子的惊心动魄,让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前几日,赵轻闲身子突然不适,时常有发疯之举,但是都被张慕德竭力隐瞒。皇后一日偶然间,发现了赵轻闲的异常,慌忙召集了所有的太医为皇上治病。
这下群臣躁动,都在眼巴巴地等着太医的结果。哪知所有的太医只说无能为力。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在躁动之时,赵轻闲神智偶然清醒的时候,勉强压了下去,只说有了法子等着痊愈便可。
哪知过了几天,在赵轻闲强撑着上早朝时候,突然又发了疯,一时间朝廷之上再也无法容忍。颜铮带头上书请示太后,请换新帝。
皇上现在并没有子嗣,润王爷赵轻默涉嫌谋害皇上已经被软禁,若想立新帝,唯一的办法只能从宗室里选年龄尚小的。
年龄小,容易被控制,太后自然不是傻的,当即觉察到颜铮的狼子野心。可惜太后年龄大了,皇上确实疯了,只好允了。
哪知在要立新帝的时候,出现的御林军登时包围了颜铮与众位大臣。
赵轻闲施施然出现了。
他自然没有疯。
皇后的企图他早就了解,自然不会喝下她带来的汤。这一切都是他将计就计设下的计谋罢了。
如今这一遭下来,总算是将颜铮暴露了,对赵轻闲不忠的臣子,也都终于现形了。
随之而来的是朝廷的震动,一清洗袭来。皇后迁居流茗宫,形同被废。
这一切都是唐豆听了张慕德说的。
她在赵轻闲疯的时候,并不知道这都是假的。她以为赵轻闲真的疯了
于是一向不聪明的她还做了不少的傻事儿。
后来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赵轻闲不敢来见唐豆,派了张慕德来,将一切的布置都说给了唐豆听。
唐豆从开始的哀恸到后来的惊讶恐慌,再到最后的惶然,直至终于平复了心情,她都没有怪赵轻闲。
她知道赵轻闲若是布置这些,只有瞒着所有的人。所以理智上自然没有什么怨恨,但是感情上
赵轻闲让自己担心了那么久,还做了那么多挫事儿,这能原谅吗?能吗?
只是,今天是赵轻闲的生辰,又是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第一次见面,她还是暂时原谅他好了。
唐豆陷入了思绪里许久,终于到了湖边。
赵轻闲立在湖边,有侍卫在他身后拉着小船,远处一片波光粼粼,逆着光,一时有些刺眼。
唐豆从来没有发现,对自己来说,赵轻闲能好好地活着,是那么的幸福。
她提着裙角缓缓走近,看到了赵轻闲微微含笑的脸。
赵轻闲伸出手,向着唐豆递了过来。
唐豆抿唇,捉住了那只手。
她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