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帆是极其优良的,并且十分稳固。
“皇上可曾听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这话的原意是,家里积累千金的富人,不要在屋檐之下休息。
按照常理来说,屋檐下有什么好危险的?不过有钱人惜命,行事还是小心些的好。
皇上笑道:“念念还读过史记?朕竟看不出来。”
皇上竟然看不起她,那她可就要卖弄卖弄了。
陈文心也学着皇上的样子,眉毛一挑,“皇上以为这话说得有理否?”
他接受到了挑战的意思,不禁认真思考才回答道:“有理。只不过朕以为这金银的富有,并非最重,而是权位最重。”
“一个拥有千金的商贾,和一个两袖清风的地方父母而言,孰轻孰重呢?”
“朕以为,应为高位之子,坐不垂堂。”
这句俗话说有钱人要惜命,皇上却以为掌权者要惜命。
陈文心反驳他,“然则一个地方父母若是惜命到这种程度,他还会体恤百姓c效忠皇上吗?”
这话说的皇上一愣,不由得深思起来。
她得意道:“若真是如此,玄烨就不来宿迁了。”
这一局,陈文心胜,皇上完败。
皇上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她这是夸他体恤百姓c勤政爱民呢。
他往龙椅上一拍,“坐朕身边来,站着辩论底气更足吗?”
她噗嗤一笑,乖乖地凑过去在他边上坐好。
“你可知这句话在史记中,是何人所说吗?”
陈文心的卖弄一向点到为止,她摇摇头,示意皇上说下去。
皇上道:“据传汉文帝从霸陵上山,打算从陡坡奔驰而下。”
“当时有个青史留名的大臣叫做袁盎,他骑着马,紧靠着皇帝的车子,还拉着马缰绳。”
陈文心打了个岔,“这不是和李公公做的一样吗?”
就是生怕君主出事,所以靠近了保护。
皇上道:“可是汉文帝可没有朕这样想得明白,他反而嘲笑袁盎胆小。”
“袁盎就说了念念方才所说的那句话。并且他告诉汉文帝,英明的君主绝不会冒险,或者心存侥幸心理。”
陈文心道:“那么汉文帝还是惩罚了他么?我记得此人正是因为犯言直谏被贬谪的。”
他摇摇头,“不是这一次。这一次汉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没有再驱车下陡坡。”
“不过文帝能容忍他一时,长此以往他也无法忍受,最终还是贬了他。”
陈文心好奇道:“那若是此人在玄烨的朝中,你忍不忍他?”
皇上似乎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他道:“朕实话实说,不会比汉文帝做得更好。”
汉文帝听取了袁盎的许多次意见,甚至有几次还给予了他赏赐。
他忍受了袁盎许久,最后终于忍不下去了,就把他调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一个人若是成为了天下之主,还要受臣子的处处约束,那天子的颜面何在?
陈文心咽了一口唾沫。
她本来想和皇上说开放海禁,加大和西洋贸易通商的事情。
可皇上都明确表明了他不喜欢犯言直谏,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皇上在许多事情上容忍她,那是因为那些事情无伤大雅,对皇上的统治没有威胁。
她睡懒觉,可以。她喜爱精致吃食,也可以。
她对皇上直呼其名,甚至在睡床上跨在皇上身上都可以。
在皇上看来,那不过是小儿女的情趣,无伤大雅。
唯独在政治上,皇上敏锐得很。
他最讨厌后宫女子干政了,只看佟贵妃受冷落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