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大学时的陈文心,身在男女比例极其夸张的中文系,身边的追求者都不少。
可大清朝的陈文心,肤白如雪,杏眼流波,连面无表情时都有一股出尘仙气。
这是凡人美女和美成仙女的差距。
陈文心每每照镜,总要不服气地龇牙咧嘴丑化自己,做完以后又觉得自己可笑。反正现在这具身体也是她的了,她丑化自己干什么?
神经病。
“姑娘,你也慢些喝。”
桂嬷嬷是打孝庄太后在时就在的老人了,她多少汉人嫔妃没见过?
就是没见过陈文心这样好吃懒做的。
虽说出身差些,好歹她父亲陈希亥,也是宫里当差的侍卫。怎么既没学会满人的规矩,也没有汉人女子的勤勉呢?
进宫来这一个月,针不拿线不捻,半件女红都没做过。每天睡到日晒三竿,睡醒了就使唤宫女去要点心吃。
其他入选的秀女这么久得不得宣召,个个都担惊受怕掉了好几斤肉,就她舒坦得很。
只怕还长胖了几斤。
这是缺心眼啊还是胸有成竹呢?
桂嬷嬷只看她那张脸,坚定地认为是后者。
储秀宫刚入了今年选秀进来的三个答应,两个常在。一人分了两三间屋子,答应是两个宫女伺候,常在有四个。
这是她们这些新入宫的。
外有两个答应是老人了,只是皇上临幸后不得宠,没给她们分到其他娘娘宫里的侧殿去。
这大约就算废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头的机会了。
陈文心听桂嬷嬷说起这两个答应,不屑的语气毫不遮掩。
“姑娘,我老实告诉你句吧。”桂嬷嬷往窗户外头看了看,低声道:“你东边那个屋子,住的是三年前选进来的谭答应。她连皇上的面都没见上一次,苦哈哈得等了三年。现在终于解脱了。”
“皇上要临幸她了?”陈文心大概是惺惺相惜,下意识希望这个谭答应能脱离苦海。
“哪儿啊。”桂嬷嬷对陈文心的猜测一脸不屑。
“她要死了。”
“怎么好好的就要死了?”不知是冰镇酸梅汤喝多了还是怎么,陈文心打了一个冷战。
“今年还没开春的时候,说是得了伤寒。她那里缺炭少棉的,可不冻伤了么。两个宫女早就不乐意伺候她了,求了我好几回,我没答应。她自己不争气得了伤寒,那两个巴不得她早点死。”
“她也算撑得住的,足足熬到现在才死。”桂嬷嬷说的云淡风清。
陈文心一下子脑子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她进宫以来一直抱着庆幸的态度,庆幸能选上答应,储秀宫的生活比她吃不饱穿不暖的家里好多了。
她想起在家里,上厕所用的是旱厕。胡同里十几户人家公用,坑里的蛆虫肥壮饱满得,让她胆战心惊。
沐浴连个浴桶都没有,只能打一盆水站着擦身。
吃的就根本不用提了,陈家人口多,她父亲的那点禄米,哪里够她和四个正在长个的兄弟吃?
她额娘心疼五个孩子,自己饿的面黄肌瘦。所以陈文心穿越后知道了选秀这回事,也没有想用生病之类的办法逃避。
自由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生存故,二者皆可抛。
她进宫就是为了活着,就算皇上看不上,能分给一个王公贵族做妾也好,起码能养活自己,还能接济陈家。
她只在陈家待了四个月,算不上情深义厚。陈家家贫,待这个女儿却极好,有时宁可饿着她那四个兄弟,也不肯饿着她。
最重要的是,她一直在想,自己一觉醒来就穿越到了这个身体,那么大清朝的陈文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