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来此不会是为了谈论黑子的吧?有何要事?”桃兮问道。
“哦。”空空小僧似想起了什么,“让黑子一打岔,差点忘记了,两日后便是皇宫一年一度的新年盛会,今年皇要大肆庆祝下,欢庆几十载的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富庶,特邀请灵隐寺僧侣赴宴,你们好好准备准备吧。”说着转身便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说道:“对了,弘法高僧特意吩咐了艰儿务必要去。”这才转首走出了禅院。
忽闻此消息,桃兮有些愣怔住了,在艰儿身边的这几年,桃兮最不愿他与皇宫扯关系,但无论如何规避,却总不能避免。虽艰儿的情劫是在一场狩猎,但此番进宫也绝不能掉以轻心,不能让艰儿与皇任何一个嫔妃眉目传情。自己若想阻断这段情劫,最佳最有效的办法便是阻止他二人的相见相识,否则若待到情深意浓时,再棒打鸳鸯便难加难了。
新年庆典很快便到了,弘法高僧带着灵隐寺几位在佛法颇有成的僧侣前往出席,桃兮缠着艰儿自然也在随行之列。临走时,黑犬眼巴巴地望着桃兮,十分的不舍,桃兮安抚道:“只一日的时间,皇宫不准许带犬类入宫,你在禅院好好待着,看好家,我们很快便会回来了。”
艰儿也伸出手摸了摸黑犬的脑袋,接着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抚。黑犬耷拉着脑袋,垂着尾巴,趴在地,嗓子眼挤出几声哀鸣。桃兮懒得再理睬它,与艰儿一同走出了禅院。
坐在皇宫的大殿,新年庆典果然前所未有的隆重,朝堂的武百官皆携着命妇子女们前来赴宴,大殿的两旁坐满了人,众人言笑晏晏,喜不自胜,沉浸在新年的欢庆,唯桃兮心情沉重,时刻警惕着周遭的蛛丝马迹。若想阻止他二人相见相识,必须先知晓那个毁了艰儿人生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运簿记载这个女子是当今皇帝的宠妃,如今这是桃兮知晓的唯一线索。桃兮向座望去,只见皇帝坐在座,喜笑盈盈,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或许是今日的喜气晕染了他的面色,看去竟显得十分的和蔼可亲,少了君王应有的威严,全然让人想象不出是眼前这个如此和蔼的君王,竟然残忍地腰斩了自己的艰儿。若溯源根本,眼前这个皇帝实是艰儿前世的几代后人,却相厮相杀至此,令人唏嘘不已。
紧挨着皇帝左侧坐的女子衣着盛装,绫罗绸缎,盛气凌人,应该便是皇后,次第坐下来的女子或是温淑典雅,或是妖娆妩媚,或是清秀袭人,或是娇俏可人,姿容皆为人人。
桃兮眸光依次落在她们的脸,细细研判着,看看究竟何人是罪魁祸首,然一圈看下来,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桃兮只得将眸光落在紧挨着皇帝右侧坐的妇人身,妇人已了些岁数,但举手投足间气质极为华贵,想必是皇太后。
桃兮正神情专注地观察着众嫔妃们,一心扑在座,无暇顾及武百官的家眷们。蓦然,桃兮感到一股火辣辣的视线灼烧在他们这个方向,桃兮心里一个激灵,一股不详的预感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
她顺着视线向对方望去,却看见斜对面坐着一个妙龄女子,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一袭大红丝裙将腰身束得极为贴身,突出了丰满的身形,面似芙蓉,眉如柳,媚如丝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钗闪烁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扬,彰显着她的个性极为张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此时她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艰儿,眸光既大胆又放肆。
桃兮转首望了望身旁的艰儿,艰儿依旧一副老僧坐定的模样,从容持重淡定,并不为外界的纷纷扰扰所动,显然并未注意到这个女子。桃兮松了一口气,虽心惴惴,不住地狂跳着,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但眼前这个女子一副未出阁的小姐模样,并非皇帝的嫔妃,或许自己这段时日脑的弦绷得太紧了,愈发得胡思乱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