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
这一番恩威并施话,雨桐岂会听不明白?低头诺诺,“是,我明白。”
简妈妈冷笑,“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雨桐自然心里清楚,主母不计较,那是人家位置高高上,不屑俯身纠缠,可是底下人却烦透了自己,因而低头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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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丫头海棠握着一把桃木梳,细细给谢姝篦着头发,脸上却是急躁,“咱们府里出了小姐您,哪里还会有别人议亲?这么大事,小姐怎么就不着急呢。”
谢姝慢悠悠道:“着急有什么用?”
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父母走得早,还没来得及给自己定下亲事,如今只有看大伯母安排。
或者说,听命于大哥和大嫂安排。
低头看向自己右腿,小时候淘气落下一点残疾,——只怕要耽误自己一生,心下不由一片黯然。
海棠一直跟小姐身边,自然明白她心事,赶忙打岔道:“总是这么坐着也不是一回事,不如……,去大奶奶那边打听打听?”补了一句,“我看大奶奶性子好,平时跟小姐相处也挺和睦。”
“别说了。”谢姝皱眉,“我去问自己婚姻大事,我成个什么人了?不知道,还以为我有什么念头呢。”
海棠也是一时着急,忙道:“是,婢子多嘴。”——
哪知道谢姝没去找初盈,长房那边却热闹起来了。
一个小丫头跑进来回话,低声咋呼,“了不得了!说是抓住逃走香杏,结果把秋绫给咬了出来,这还不算完……”声音低,“听说……,秋绫有了。”
谢姝闻言大吃一惊,“有了?”
大嫂做为谢家嫡长媳,进门一年,一直没有个动静,这下子丫头有了,可不是狠狠扇了她一巴掌?这往后脸还往哪儿搁?
“大奶奶当场就气得脸色发白,也不说话,吓得一屋子人围着团团转。”那小丫头嘴角十分伶俐,又道:“听说夫人赶了过去,二奶奶和五奶奶也过去了。”
“五嫂还去?”谢姝一怔,不过很想明白过来。
平日里,大嫂对五嫂多有照拂,如果五嫂眼下有了身孕就拿大,不说惹人窝火,还会让没怀上大嫂恼恨,不去不行啊。
只是这种事,自己一个姑娘家不大好去掺和。
不过又想了想,自己将来还拿捏大嫂手里,去了臊一回又如何?不然全家女眷们都到齐了,单单自己没去,让人知道了未免觉得凉薄。
谢姝犹豫了片刻,终决定还是亲自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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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盈倚牡丹花弹墨绫软枕上,卸了沉重钗环,只别了一支细长碧玉簪,小脸素白素白,乌黑眸子里失去了平日神采。
谢夫人看着茫然失神大儿媳,张了张嘴,——想说几句安慰话,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终只是道:“累了吧?好好歇一歇。”
初盈往屋子里环顾了一圈,眼神复杂婆婆、幸灾乐祸盛二奶奶、挺着大肚子晏氏、局促不安小姑子,还有神色各异丫头仆妇们。
“都出去吧。”她觉得有点累,不想被人当做笑话来围观,柔声道:“娘……,我没事,不用惊动大家不安生。”
谢夫人却道:“让她们先回去,我再陪陪你。”
盛二奶奶自从惹祸害得丈夫丢官,并且去不了外省以后,收敛了不少,顶多就是飘个眼风,勾个嘴角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口无遮拦。
加上她心情还没恢复过来,寒暄了两句便走了。
谢姝是姑娘家不便久留,上前道:“那大嫂你好好休息,明儿再来看你。”
剩下晏氏倒是想安慰几句,可惜一则婆婆开了口,二则自己那么大个肚子,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