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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语激起千层浪。

    花容一双含笑丹凤眼带着□□裸的讽刺,近在咫尺。施易只觉得一腔怒火冲开闸门涌上头,动作永远比想法来得快,他挥手就是一拳朝花容面上打去。

    花容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反应,稍一侧头便避过了怒气冲冲的拳头,脚下微动掠过半个身子,劈手擒住施易的手腕。

    “施小爷今日这肝火烧得有些过旺了。”花容似笑非笑地看向他,手下却丝毫不含糊。

    施易被死死钳着挣脱不得,索性省下力气任他擒着,冷笑道:“姓花的,今日这闲事你是管定了?”

    花容松开手,自袖中掏出一只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手帕,细细地擦拭着方才碰到施易手腕的指腹,不置可否,只拿眼打量着坐在太师椅里,腰背挺得笔直的范流棋。

    范流棋下意识地躲闪着他打量的目光,盯着脚上墨色长靴上的月色蝉纹一动不动,有如入定。

    只是那一双微微泛红的耳尖将她出卖地彻彻底底。

    食指指腹拂过唇角,花容意味深长地扫过那一截露出衣襟的纤细白皙颈子。

    “嗯,我怕今日不管日后会后悔。”花容吐出一句颇具玩味的话。

    “那好,老规矩。”施易撸起袖子,信手拿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大声嚷道:“掌柜的,去隔壁酒槽打几瓶最烈的花雕来!”

    掌柜的爬起来擦干了鼻血,忍痛捂着鼻根偷偷望了眼花容,花容几不可见地点点头。掌柜的模模糊糊地应了声,摸起地上的钱袋磕磕绊绊地往外跑。

    花容也优哉游哉地在施易左手位坐下,正对着范流棋,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细瞧。范流棋粗着嗓子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花容轻笑着撇开眼睛。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掌柜的抬了一缸酒回来了。

    “二位公子,喝尽兴!”

    说完,吹吹胡子一甩衣袖上了二楼,只留一个一眼看上去就呆头傻脑的伙计守柜台。

    看来这掌柜的倒也有些脾气。范流棋暗忖道。

    两位鸠占鹊巢的公子哥倒也不理会掌柜的不虞的口气,揭开酒蒙子,拿起茶几上的茶碗舀了,就咕噜咕噜喝起来。

    几巡下来,两人分不出胜负。

    范流棋有些摸不清眼下这情况,这两人到底是因为她而起的争执,还是他们本就想一拼酒量的高下,只是拿她当个幌子做个借口。她想就此离开,可施易花容一人拽着她一根衣袖不撒手,她无奈地抽抽嘴角,朝樱兰使眼色。

    樱兰到底在范流棋身边服侍了这么些年,一个眼神她便领会了是何用意。她点点头,拔脚就朝外跑,去侯府搬救兵。虽然她也不知道能搬来谁,但总比搁这儿干耗着强。

    “姓花的!你个卑鄙无耻的浪荡子!居然敢调戏我妹妹!”喝到数不清是第几碗的时候,施易上了脸,满脸通红,眯缝着眼指着花容就骂。

    “调戏?”花容又干下一碗,脸不红心不跳地轻哼了一声,“你回去问问你自己妹妹,是她来投怀送抱的,还是我调戏的她?”

    “别扯淡了!就你这德性我妹能看上你?也不泡在酒缸子里自己照照!”施易像是听到了滑天下之大稽的绝世笑话,仰直了脖子大笑起来,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施易的妹妹?施冉?范流棋脸上顿时姹紫嫣红起来。前世里施冉也是咸安王府里花容众多妾室里的沧海一粟,当初哭着嚷着非花容不嫁,折腾了好一番惊动了太后才算是进得了王府。倒也有过几日受宠的时候,只是后来有了新人,旧人便泯然众人矣了。恰好她的院子就在范流棋院子的旁边,成日里鬼哭狼嚎,让范流棋直听得肝儿颤脑仁儿疼,病情也急转直下。

    花容勾了勾唇角,又干下一碗,含笑睨着施易道:“你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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