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刺痛耳膜。
少年狂吼:“我是独孤败!独孤败!”他忽然没命地奔跑,跑出了道观。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道观,离开这张包裹灵魂的壳。
独孤败奔驰在山道上,他要逃避什么?逃避过去?逃避他自己?
无所逃乎天地之间!
黑夜拉下帷幕,连一颗星都没有。
纯粹的黑,吞噬天地。
独孤败很害怕,暗夜中的他暴露在孤独中。
他停止了奔跑,怔住。
他不想要孤独,一刻也不想!他想回去,承认自己,承认过去,承认一切。但是他已找不到回道观的路。
黑暗中,道士隐藏在暗处,喃喃道:“一个人不能没有过去。过去须要铭记,但是不能沉湎。你先要走进去,才能走出来。拾起了过去,才能找回你自己。”
他的语气忽然变为了自嘲:“就算是疯了一千年,你自己又怎能逃得出自己?”
他为何而疯?他究竟又有着怎样的过去?他从独孤败的身上,是不是看到了自己?
独孤败失魂落魄地站着,在孤独面前战栗不已。
枭鸣、狼嗥声响起,此起彼落,独孤败抱着头瑟瑟发抖。
忽然,不远处亮起一点灯光。独孤败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朝灯光处奔去。
山路并不好走,尤其是漆黑一片的山路,对于伤病初愈的人而言。独孤败在路上一连摔了好几个跟斗,终于来到灯光处。
这是一间铁匠铺子。
门大开着,屋中一只大烘炉,炉边架一风箱,炉膛内火苗乱窜,映红了整间屋子。
铁匠师傅精赤着上身,将烧红的铁器移到大铁墩上,左手握住铁钳翻动铁料,右手握着大锤进行锻打,发出“叮铛”的声音。
独孤败走进屋内,铁匠师傅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只是不断地打铁。
独孤败就在一旁看着,眼中映出熊熊的炉火,有规律的“叮铛”声似乎敲打在独孤败的心上,便如高僧大德的木鱼声一般,能使人心神宁定。
独孤败静静地听着,忽然“吱啦”一声,却是师傅将铁器放入水槽内,一阵白烟伴随着“吱啦”声倏然飘起,淬火完成。待铁器冷却后,师傅不住地在手上把玩。
那是一柄剑。
可以杀人的剑!
独孤败忽然抱住头,缩成一团,不敢再看那把剑。
充满罪恶的剑!
将要染血的剑!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
铁匠师傅醉心于自己的艺术中,直到这时才发现独孤败。他放下手中器具,走到独孤败面前,道:“小伙子,天色晚了,先去睡吧!”
他什么也不问,便将独孤败领到里屋的一张小床,熄了灯,自己便也倒在旁边的床上睡了。
“叮铛!”独孤败被打铁声惊醒。他揉了揉眼睛,发觉天已不早了。他翻身爬起,径直来到铁炉子跟前,观察铁匠师傅打铁。
独孤败看了一会儿,发觉铁架子上另有一套打铁器具。于是他也照着师傅的样子开始打铁。
刚开始两人打铁的音调频率一点都不整齐,但是渐渐地两人落锤起锤的频率变得一模一样,丝丝入扣。
单调的打铁声似乎在讲述着一个极悲伤的故事,仿佛又在倾述着沧桑的往事。
伴随着金铁相jiāo声,一幕幕的往事回dàng在独孤败的眼前,他不再逃避,而是选择将其一一打入铁器中。
独孤败重伤初愈,体力和力气都犹有不济。师傅打好了三柄铁器,独孤败才打好一件。独孤败看着手中打好的铁器,发呆。
那是一把剑!
杀人的剑!
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