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山洞。
更谢天谢地的是,沈沉发了高烧,一直到她把他辛苦的扶进山洞之中,他依然紧紧闭着眼睛。
这一路她都在想怎么开口,只是完全想不出要怎么解释身份问题,是以他难受着醒不过来也好,这样就省了她想借口。
还好她点火的技巧还没有完全还给老军师,点燃火后她便褪了外套烤火,里衣倒是还穿在身上,但裹胸布已经拆了。
毕竟这湿漉漉的东西粘着身体更难受。
但她又不好不穿,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沈沉醒了就尴尬了。
沈沉的衣服她也一起脱了。
他一直嘟囔着难受,嗓音喑哑,燕流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脆弱的样子,他的额上全是汗,眉也蹙着,像是痛苦极了。
衣服脱下之后他的身体有些蜷起,她知道他是冷,可这种偏僻的地方,她总不可能给他变出一床被子来吧?
只能让他离火近一点,好让那热意沾染到他身上。
等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后,燕流的衣服差不多干了。
她把衣服披到了他的身上,又吃力地扶了扶他,让他能够安稳地靠着她的腿。
刚才她都没注意到,他的后背竟然紧紧贴着地面。
这么久过去了,他的烧肯定更重了。
怎么会感冒呢?
说好的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呢?
她抱怨了一句,但心里也知道,沈沉肯定是兵败如山倒的积劳成疾。
毕竟才发现了风闵背叛,又被付苏苏偷了地形图。
不管她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她肯定还是很担心的。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他的烧总算是退了些。
在他好转之前,燕流一直没睡。
她扯了袍子的一角,去湖边浸透了,然后又吃力地为沈沉穿上了烤干的衣服,将那块湿布放在了他的头上。
柴火还灼灼燃烧着,她捡了很多,足够烧到明天早上。
她时不时地为他换水,然后用捡的藤条封了洞口。
最后她大概是困极,好在理智犹存,她烧了裹胸的布条。
然后她紧了紧身上的里衣——外袍正搭在沈沉的身上,然后她就这么在他身边睡着了。
而沈沉这一夜其实睡的很不安稳。
他知道自己和燕流掉落了山崖,又幸运的掉进了水里。
但或许是太久没休息好,他发了高烧。
他恍惚中能够感觉到身边的人吃力地扶着他到了阴暗的地方,片刻后身边燃起了火光,那被湖水浸湿的身体慢慢暖了起来,然后他就感觉到额上的热意被冰凉的感觉所取代。
很舒服。
让他心都放松了下来。
即使他的身体依然难受着。
她的手很暖。
为他宽衣为他穿衣的时候都很暖。
生病实在是件太容易培养好感度的事,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总能够让某些东西变质。
比如燕流这样照顾他的时候,他感觉到的那久违的暖意。
有时候东西似乎在这样的恍惚中变质了。
而他也下定了决心。
早上醒来的时候,沈沉才觉得怀里有什么东西。
温软的。
像驱散寒冷的暖阳。
于是他下意识地抱紧。
抱进了怀里以后他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然后他蓦的睁开了眼睛。
怀里的是燕流。
年轻的少女只穿了里衣,她的面色潮红,就是被他这样轻薄了也没有要醒来的预兆,但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和脸颊,却没有发烫的趋势,想起昨夜的照顾,他恍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