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流渐渐停了夸耀的声音。
因为她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
本来面前的男人已经够可怕, 可刚刚她的话音落下, 他身上的气息好像更冷了。她直觉到了危险,而她向来是很信自己那点判断力的。
毕竟女孩子的第六感总是准的。
于是她闭了嘴。
可也迟了。
“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交流一下。”沈沉的声音有些甜腻。
他的脸色是黑沉的, 手指间啪嗒作响, 像是随时准备好要揍他一顿。
这很正常。
男孩子的友谊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打一打架, 一起泡一泡吧。
风雅一些的可以去同一间书社,总会有谈得来的话题。
一来二去的, 便成了友谊。
燕流知道,愿意给她情绪, 也证明着他对她的在意。
但她这点体质,估计揍一顿以后能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
十天半个月以后,她还完不完成任务了?
于是她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好像很怕他靠近的样子。
她的脸色并没有多少恐惧, 动作只是单纯的生理反应,但就是这更让沈沉有点不爽。
他有点不希望她怕他。
但似乎不是这点让他不舒服。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不爽的点在哪里。
于是他的脸色愈发沉了, 好在信鸽救了她。
是绯烟的信。
那纸角有微皱, 大抵已被人看过,但就算看了, 对方也看不懂绯烟在表达什么。
毕竟这满篇都是荒唐的情话。
更准确点说。
这就是一篇黄文。
主角不知名,但内容的就是床上那点事。
这在季国其实很常见,楼中女子有自己的相好, 写完的信身边的奴仆往往也会过目,确保没对提及对这醉欢颜有所危害的内容。
信鸽是这儿常来往的,只是绯烟名声在这, 他们怀疑她,便监控了她来往的信件。
她是极美的,恩客也是极多。
他们查不清她有多少恩客,毕竟她换的实在太频繁,于是便也不在意这信鸽是往哪儿飞去,只记住了这信的内容与材质。
至于上面会不会有恳求对方带走自己之类的条件。
坦白说,醉欢颜并不在乎。
这些伶人啊,总要受点打击才会明白,这样的时代,像她们这样的身份,几乎不可能得到纯稚的爱情。
虚情假意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看上了她们的身体。
厌倦了之后便是抛弃。
可到那时候,孤零零的无所庇护的她们又能如何?
倒不如待在楼里。
至少鸨母看在她们带来的利益上还会尽量护着她们,为她们介绍最有价值的庇护者。
像是绯烟,她的庇护者便是季国的小王爷。
小王爷喜欢她年轻性感又滋润的身体,她也享受着小王爷的庇护,从未提过离开。
留在这儿多好啊。
不用和其他的女人勾心斗角,不用想着怎么夺宠。
人人都说她们是被玩弄。
可换个思维去想,她们又何尝不是在享受着这些达官贵人们的伺候?
绯烟是燕流见过的,最看的开的伶人。
她曾经是能够被赎走的。
那个公子哥为她神魂颠倒一掷千金。
绯烟犹豫过,但最后拒绝了。
倒不是因为身份。
虽然是暗棋,但燕流并不在意她们去追逐所谓的爱情,只要她们不因为这份情妨碍她们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