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知府瞥了他一眼,心里快速思量起应对的法子。沈府的少公主自然是不能得罪的。就算沈家家主现在瞧着他不顺眼,可这沈栎的能力在这儿,现下又搭上了精武候这条路,柳州知府禁不住头疼,不知该如何取舍。
沈栎看着他左右为难的样子,已然明白几分,不觉嗤笑一声,“父亲这些日子糊涂,这柳州到底是大人做主,日后父亲颐养天年,等我继任家主的位置,自然少不了大人的好处。”
黄尘烟见他话语里裸的钱权交易,眉头微蹙,有意打断,但是,瞧着柳州知府在听到他的话之后,脸上明显露出放心的神情,嘴巴里的话不由自主的咽了回去。
得了沈栎的承诺,柳州知府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官途和富贵,哪里还会管他同沈家家主的情谊,当即就吩咐府衙带着他们前去沈府。
黄尘烟瞧着沈栎一脸的无所谓,不由碰了他一下子,“柳州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官商勾结,若是在京城,已经是杀头的大罪。按理说,官商勾结苦的都是百姓,可偏偏柳州富裕,非别地可比,百姓望着也是安居乐业的很。因而若不是刚刚听了沈栎同柳州知府的话,她还看不出来。
“一直如此,你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这里的县令,一百两银子就能买到,再往上的官儿,只要出的起银子,就没有买不到的。”沈栎说这话时,面容上满是讽刺。
以往他一直没觉得什么,直到此次他去了京城,在沈老爷子耳提面命之下,才了解到这做法的可恶之处。可笑他以前还觉得此事正常。一百两银子,都快是一个普通农户一辈子的收入,可能还没有。沈栎扭头看向黄尘烟,“你是否觉得我太恶心?”
“不曾。”黄尘烟摇头,这一日她去问了柳州的百姓,提起沈栎到说是个好的,“当年柳州大旱,若非你执意不顾沈家阻拦,开仓库放粮,这柳州的百姓怕是死了一大半了。”
此事她是在这些百姓嘴巴里得知的。以商户重利的性子,沈栎这做法实在是难得。想起他族里瞧他不顺眼的族老,恐怕也是因为此事,从而对他产生了不满。
沈栎脸皮微微发烫,“不过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罢了。若没有这一方百姓,我沈家当初也起不来。如今虽然家财万贯,可这些黄白之物到底是死的,比不得他人的性命。”
说起来,他当年也是顾忌沈府的后路,才会做出那举动。沈府常年经商,沈父执掌沈家后,不会做生意就罢了,为了弥补他在生意上的亏空,竟和柳州知府一起压榨民脂民膏。若非他这些年偷偷的拿自己开铺子的收入补偿,沈家门口只怕早就围了一群闹事的人了。
偏偏族老们瞧不清楚,只说那些刁民不必理会。沈栎想到这儿,闹到就一阵阵的发涨。黄尘烟瞧着他面色不好,嘴巴里的话不由自主的咽了回去。
回过神,二人已经停在沈府大门口。得知是柳州知府派人送过来的从京城来的贵客,沈父连忙从美娇娥的被窝里爬起来,抓过一旁架子上的衣衫披上,连脸上的胭脂印都来不及擦,急匆匆的出去迎接。沈栎刚刚踏进府门,就看到沈父奔出来的身影,不由翘起唇角,面上恰到好处的扯出一抹嘲讽来,“爹。”
沈父犹如见了鬼一样,骤然停住脚步,瞪大眼睛盯着他,豁然扭头看向送他们过来的知府府衙,“这是”
他心知自己被耍了,可眼见着对方已经到了家门口。虽然不知道沈栎使了什么法子让柳州知府倒戈相助,但毫无疑问,他如今有了这个本事。沈父一想到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就禁不住浑身打颤,下意识的后退。
“孩儿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沈栎口出惊人,一步步逼近他含笑询问。
他前去京城的路上,一路上不停有刺客前来,若非他运气好,说不得此刻已经死了。一想到这个人作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