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狼狈地坐倒在草地上,衣服上有零星的草屑,和他平时干净的模样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是蹲了多久,他的腿都变得毫无知觉,只有虫鸣陪伴着他,啾啾啾的声响。
原来是这种感觉,离开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疼的感觉。
就好像不可割舍的东西被抽离,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甜她的娇,她的一切,都从他捂着的心口,被剥离开来。
再没有人会起早给他送饭,再没有人会勾着他的手心渴求他的亲吻,再也没有人会笑着闹着和他说,顾衍,我离不开你,我喜欢你,再也没有人……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身体里蔓延开来,他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呼吸艰难。她等了他四个小时,他在这里陪了她四个小时。
从夕阳西下到夜色沉沉,他看着她,从期待到失落,从焦急到死心,直到最后她面无表情的离开,像是带走了他的全世界。
她一定很恨吧,恨他的不守信用,恨他的不告而别,恨他把她所有的联系都删的一干二净。
手机恰在此时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不算陌生的名字。
“喂,顾哥,今天解放了,跟不跟兄弟去喝一杯啊?”电话那头痞气的声音格外接地气,震耳欲聋。
他收拾起他的心情,轻轻嗯了一声,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插兜,一手举着电话往另一头走去。
他还是那个顾衍,还是颀长帅气的身影,他好像什么都没变,可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心和内在,早已经天翻地覆。
醉生梦死是种什么滋味。
约莫就是顾衍现在这个状态。
他跟着狐朋狗友出入酒吧,有酒就喝,有局就去。
他有妞就泡,虽然不会深入,但是不妨碍他可以把别人撩的死去活来。贴上他的狂蜂浪蝶犹如过江之鲫,每个人都有妖娆的美丽,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不会去动任何一个人。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他从不曾真的靠近过任何一个女人,甚至任何贴近的距离都不会有,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个黑洞正在被啃食,尔后放大又放大。
她们都不是她,所以没有人可以填补他的空虚。
不止一次地走过天和家园,他远远的偷看着那个美丽的皇宫,希望能看见城堡里的公主。然而,距离太远,他什么都看不清,除了地灯、草坪、玫瑰园,别的,他都看不到。
她好像消失了,从他的生活里彻底被抹去了痕迹。
又是一日,他喝得烂醉,带着一帮小弟走着黑巷去上次那个酒吧。这个地方是个三不管地带,晚上阴森幽暗,最是世故多发的地段。
他被两个小弟架着,走的歪歪扭扭,眼前的路灯都能晃出两三个。
正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从那头来了一伙儿人,各个夹枪带棒的,显然是个老混混,并不好相与。
“哟,这不是我们的顾哥嘛,怎么的,喝得路都走不动了?”领头的阿门哥扭着手指上的金戒指,嘴里叼着的自卷雪茄味道大的熏人。
“你是……阿门?”顾衍眯着眼睛看着来人,勉强分辨出是自己的死对头。
正巧是狭路相逢,阿门哥倒也不是蹲在这里守着顾衍,但是人都被他撞见了,今天不趁火打劫,那就不是他的风格了。
阿门哥看他们一伙儿人都醉的不轻,不醉的都是不顶事儿的,胆子便也大的离谱,他拎着棍子扛在肩上,走进顾衍。
两个架着顾衍的小弟被吓的有些发憷,但是又不能扔下顾衍,只能强自镇定,“呐,我怎么听说,你跟个富家女谈恋爱都谈忘了身份?怎么的,现在被甩了,又爬回来当走狗了?”
他说着说着,拍了拍顾衍的脸蛋,几根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