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候,已近傍晚。
何天跨出宝山镇车站的大门,车站上的大钟显示六点零五分。
虽是处暑,南方的天气依然很热。以至于何天才走几步路,就已经满头大汗。
关龙的耳目早已看到何天,于是打电话上报。
关龙正在吃晚饭,接到消息后,回道:“随他去吧。”
关真喝了一口汤,与父亲随便聊了几句,说:“我去看看妹妹。”
关真其实不知道何天要来找他父亲报仇,关龙也不知道何天跟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何天也没确定,关龙是不是关真的父亲,即使是,他也不会停止自己是行动。
在这和谐社会,他不想坐近大牢里终身折磨,但又不能对父母的冤魂坐视不管。
他不明白,为什么有钱人总有挡箭牌,没有势力的百姓却倍受压制。法律,是百姓的守护神,还是恶人的补丁衣?
好不容易甩掉了关龙的眼线,找了一家比较隐蔽的旅馆住下。他知道,宝山镇到处是关龙是人。他也不清楚跟踪他的人是谁,但是,在宝山镇,除了关龙,没有人会闲着没事跟踪他。
他拿起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还不忘回到门后从猫眼里看一下外边的情况,确定无人跟踪到这里,他才把喝完的杯子扔到垃圾桶,脱下被汗水湿透的白衬衫,耸耸肩拉伸一下疲惫不堪的筋骨。那枪伤,好了许多,但是被陈千龙踢到的身子和额头,仍然隐隐作痛。
何天洗漱完毕,健美的肌肉呈红发亮。
他摸着胸口的伤疤,也是呈红色。他顺着呈红色的光线望了一眼,于是披上一件白色的衬衫,走向阳台。m.22ff.co m
望着天边的晚霞,他的眼神里突然茫然了许多,因为,他又想起了妈妈,还有,如今杳无音讯的父亲。
初秋的晚霞,异常美丽。他几乎想到天边的另一个世界,告诉妈妈,他想妈妈了。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尽天涯不见家。
他的家,本在甘田村。他现在才发现,不管自己多么优秀,在这茫茫天涯,也找不到自己的家。他以为,只要自己出人头地,就可以自豪地回到家乡,面对父亲。后来才发现,家乡陌生了,父亲找不到了。
甘田村,如往常一样。
入夜,便已到处喧哗。
池塘边,三叉路口,聊天的,仍然在讲四爷的传奇。已然聊到他儿子回来,但人人都似乎不曾记得四爷的儿子。唯有四爷的妻子---张如梦,仍为人们口中的话柄。
陈千龙压低鸭舌帽,从正在八卦的人群旁穿过去。
人们只是望望,如好奇的猫。诺大的一个村,偶有过路人,也并非奇迹。
昏暗的路灯,照在陈千龙的背上,直到进入小树林。
一个小卖铺内,赌徒正在玩的尽兴。突然从门外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早已成为这里的地头蛇。谁有这么猖狂,只有鸿兴帮的“蛤蟆”。他仗着是鸿兴帮的前任老大的侄子,无视八叔立的帮规,在村里村外横行霸道,被他打的人也不少;来赌场抽点油水,更是家常便饭;没事还调戏一下村妇,这些村妇大多为赌钱的妇女。
甘田村,下至十六岁,上至六十岁,多多少少都赌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都丢到赌场这粪坑里头了。不管输钱赢钱,只要进了赌场出来后,就得意洋洋以为自己成熟了,说话也挺起腰杆了。woquge
“蛤蟆哥,来来,抽根烟。”小卖铺老板见“贵人”到来,露出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道。
蛤蟆甩了一下五颜六色的头发,盯着老板手里的烟,眉头一皱,说:“老子从不抽这么便宜的烟。”
其身后的弟兄明其话语,拿出“雪茄”送到其嘴上,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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