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早有内侍侯在那里,恭敬地将嫣萝和宁青一一迎下马车。
嫣萝眼前真切的宫殿,黄墙壁黑瓦,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是一级级的白玉石阶,一直通到高峻的大殿。她心中忍不住一阵震撼,却不敢在面上有丝毫表现,紧紧随着宁青淡然冷漠的目光,一直往前走。
宁青带着她向皇帝c太后以及旁边的皇后和贵妃一一行礼,三跪九叩直累得她膝盖隐隐作痛,末了宁青带着她走到左边的为首的第一个桌子,嫣萝这才有机会抬起头好好打量这个新环境,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连设宴的座位都是上好的沉香木,她好歹也算是淮州富户出生,也知道桌椅的材质,再看看那端放在桌子上各式样的杯子盘子,一望去便知,那是地质最通透的白玉,这些折合成银两那该是多少
嫣萝正看得出神只见宁青冷冽儿诧异的目光向她望过来,原来是示意她坐下,嫣萝这才随着宁青规规矩矩坐下来。她这才发现除了上首的几位周围坐着多为衣着华贵的官员和他们的家眷,女眷们都是衣着光鲜亮丽,这些华贵的衣服首饰在光线的折射下只觉得和大殿里的金碧辉煌相得益彰,一时间只令人觉得艳光四射,美不胜收。
然而仅仅是一抬头,她也是能感受到似乎从对面射来一道炽热怨怼的目光,慌张地抬头面对,才在一个老迈的官员身后竟然是几个妙龄的女子,年龄与她相当,看其穿着不是公侯郡主也是官家千金之流的。
“丞相,今日宫中之宴,正合你新婚之喜,大家来举杯祝贺宁乡夫妻和睦。”太后似乎将一句话的重音压在“夫妻和睦”几个字上,宁青立即起身,拉起迷糊的嫣萝,举杯道谢。
嫣萝紧张地立即跟着站起来,学着宁青的样子拿起桌上的白玉酒杯,不想酒杯还未端好,竟然下端开裂,嫣萝一惊之下,立马放下酒杯,全场哗然。
只见对面的女子中已有人立即尖声道:“大胆,居然敢当众捏碎御赐的金杯,这可是陛下珍藏之物。”这一声尖利而突兀的声音,将在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嫣萝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又惊又怒,捏紧粉拳正想辩驳,却被宁青握住。
宁青不急不缓地站起来:“内子初入宫中,慑于陛下和太后的威仪,惊为天人,激动失态。”
“丞相此言过矣,听说夫人是杜老侯爷之孙女,怎么会如此失态呢?且今日这套白玉杯子可是皇上喜爱的进贡之物。”有人立即进言。
“是啊,这杯子可是有来历按说可是御赐之物,怎么能破碎呢!”又有人出来帮腔。
“罢了罢了,依朕看来,丞相夫人不像是故意为之。”皇帝倒是笑脸相迎,又说了一句:“莫要吓坏丞相夫人。”
“陛下,听闻杜侯之女为梁州有名的才女,诗词歌赋更是了得,不如让她应景作诗一首来谢罪。”一个从容优雅的身影站起来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盘着八宝百合发髻,一只硕大的金步摇直衬托出女子巴掌般的小脸。
“爱妃的建议倒是可取,丞相夫人不如就这样吧。”皇帝依旧和善的脸,笑眯眯的眉眼。
嫣萝只觉的冷汗直冒,她哪里是什么才女,字都勉强认识一些,这可如何是好,她紧张地看着一边的宁青却见他依旧风淡云轻,不骄不躁。
她在他握住自己的手里动了几下,却只是被宁青握得更紧。
“皇上,难道不知道本宫最不喜的就是那些诗词歌赋。”太后淡淡地应了一声,众人原本等着看好戏的心情瞬间又跌落下去了,尤其是那位千娇百媚的贵妃,只得优雅一笑悻悻入座。太后对着身边的嬷嬷使了一下眼色,只见一个嬷嬷端着一个盘子,那上面放着一只赤金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