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害当朝王爷的罪过,兴许你能赖得过,可你的后人呢?!”说到这里,他猛地收声。
后人?俞仲尧这些年都未娶,如今已是既没长辈又无手足孑然一身,有何顾虑?
他身在皇室,为着避免子嗣因自己失势惨遭杀戮,才至今未娶——这一点,未必不是俞仲尧不娶的原由之一。
当然,比起这一点,二爷更愿意相信,俞仲尧是天生的酒鬼,万千女子在他眼中,还不及一壶美酒的温暖来得实在。
一旁的章洛扬却已是大气也不敢出,恨不得此刻化为一粒尘埃,凭空消失在二人眼界。
现在朝廷只有靖王c廉王两位王爷。先帝登基之前,身边只有两名为之生下子嗣的侧妃,登基之后才大婚,皇后正是当今太后。
近几年,先帝的手足c皇室旁枝子嗣都被俞仲尧除掉了,杀的杀,囚禁的囚禁。
靖王c廉王与皇帝同根生,不好下杀手,而前者性情懦弱,后者则放任不羁,便有了这几年来与俞仲尧周旋对峙的情形。
通过两人一番对话,章洛扬不难推断出,二爷即廉王——孟滟堂。
俞仲尧居然要让廉王随行,同去风溪。是腻烦了廉王,还是自己活腻了——路上两人不争不斗才是怪事。
倒也好,朝堂清静了,皇帝不需再有后顾之忧。
便因此,她不由得揣测,廉王这算不算是被变相地流放了?就算属实,也值了——陪他的可是俞仲尧。
她心念数转间,俞仲尧云清风淡地道:“费心了。明日你王府侍卫便会登船。”
廉王孟滟堂听了,略略松了一口气。不是人单势孤就好。很多人都不怕死,但是很怕死在冤家对头手里,那可是做鬼都要怄火不已的。
俞仲尧用下巴点一点门口,“日后谨言慎行。我厌恶威胁。”
孟滟堂听了,横了俞仲尧一眼,却没反诘。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转身离开。
章洛扬先是有点儿同情孟滟堂,想着堂堂王爷,被俞仲尧这般收拾,心里肯定特别难受。随后便有些担心俞仲尧,第一权臣不好做啊,什么人都要得罪,隐患无数。末了,她开始讪笑自己多余。
自己眼下安危难测,没资格为别人杞人忧天。
俞仲尧取出风溪地形图,在桌案上平摊开来,对她打个“过来”的手势。
章洛扬走过去。
“有没有要告诉我的?”他敲了敲桌案,敛目凝着她,旧话重提。
章洛扬看着图,思忖片刻,问道:“我说的话,您c您都能相信么?”
“说实话,并不能。”俞仲尧如实道。她只是言语上反应慢一些,脑子却转得不满——是那样心思与言语不搭调的人。
“那么,三爷”她鼓足勇气,抬眼看着他。
俞仲尧弯了弯唇角,意在鼓励,“有话直说。不要怕。”
起码这一刻,他的神色温和,眼神认真,于她,这已是莫大的尊重c鼓励。她轻声道出所思所想:“若是不能相信,我随您去风溪。但是,您现在就将我的朋友放走好么?我所知一切,等抵达风溪之前,必会据实相告。反正反正抵达风溪之前,我说什么在您看来也是真假难辨。”反正抵达风溪之前,以云荞的聪慧,已谋得安稳。
嗯,她一口气能说这么多话,已是不易。俞仲尧问道:“不想让她同行?”
“还是安稳度日为好。”章洛扬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舆图,“路程艰辛,她在风溪无故人。”
“这件事,你大抵不能替她拿主意,还是回去商量一番为好。当然,我愿意有你同行。”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知道何为真正的友情,“朋友,是患难与共。你若是去风溪享福,她倒不见得愿意陪同。”
章洛扬为之动容,又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