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何玉军进来,看到骆征的模样,吃了一惊,“你这是怎么了？”夜半时分，里屋的声音他们不是没有听到,但声音并不算大,都是骆衡的呻吟声,想着是晋级的辛苦，并没有很放在心上。但骆征现在的模样,好像遭了大难。

    “没事。”骆征笑笑，脑袋一阵阵地发疼,像是有个小人儿拎着锥子在他脑袋里面撒欢儿。

    “笑得真难看。”何玉军道,走过来看床上的骆衡,骆衡睡得十分安稳，皱着的眉全舒展开了。何玉军看骆征的手，不出意外看到还没愈合好的几道伤口。盯着他衣袖遮住的手腕，何玉军目光一沉，一把抓过来，抓住了骆征的胳膊。

    这样顺利，让何玉军十分诧异，骆征平时的身手让他挨着身子就是大幸了。

    骆征被他抓着胳膊，轻嘶了一声。

    何玉军撩起骆征的衣袖看，瞬间变了脸色。胳膊上横七竖八的鞭子一样的伤痕还没有愈合，这种腐蚀的淤黑伤口，何玉军见过，只有暗系能量才能造成。何玉军放下衣袖，看着骆征，“你做了什么？”虽然没有看到其他地方，但想着骆征身上肯定也会有类似的伤口。这个人，第一次见直觉得温和无害，相处久了才会察觉他收敛起的锋芒，锐利尖锐，尤其让他诟病的是他宠弟弟的程度，让人侧目。

    “你现在还有几成战力？”

    “休息半天就好了。”骆征说，转移话题，“云长在守夜？”

    何玉军点头，“你别总是宠着他，这样他可是长不大的，再说了，你还能一辈子时时刻刻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苦口婆心，虽然知道骆征大半会听不进去，这话他也不是第一次说，骆征总是嘻嘻哈哈地应了，过后还是照样。

    “外面的雨下得比昨天还大，真的要今天走？”何玉军转移了话题。

    “走了吧。你有没有觉得心里的不安比昨天更明显？”那是进化人对危险的直觉。

    “也好。”何玉军站起身，“我去叫他们起来，早早吃了饭上路。对了，”他回头看着骆征，“你确定你的车子能装下所有人？”

    “改变一下空间，不是难事儿。”

    “那就好。”何玉军撩了帘子出去了，听到他把外间的陶成叫醒，两人出了门，沿着走廊往正屋去。

    雨水打着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因为玻璃早已经碎了，窗户上罩了一块花布，四角和边上被压了木片钉上。雨水打在花布上，花布早已经湿了，沉甸甸地阴处一团水来，带着潮湿的浓重的水气。

    骆征转头看着床上的骆衡。男孩有着俊秀漂亮的容颜，骆征记得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乖巧又淘气，有时候生气起来，便会把嘴翘得天高，一整天不和他说话，每次都是他哄着答应许多条件，才能让他开颜。

    小衡。

    咀嚼着这个名字，骆征的手碰了碰男孩的脸颊，脸颊温温的，触觉细腻柔滑，似乎在梦中遇到了什么好事，他咧嘴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看到他的这口白牙，骆征又想起他爱咬人的毛病，这次重逢后，他不知道被咬了多少次，进化人的恢复快，倒是已经没有了痕迹。

    噪闹声从正屋方向传来，骆征愣了愣，从床上站起身，走到窗前，撩开花布的一角往外看，天空暗沉沉的，微微透出天亮前的一丝微光。正屋里亮起昏暗的灯光，映在窗户上的人影慌乱匆忙。

    关云长从厢房里面走出去，向正屋走去。

    骆征仿佛听着正屋的声音，是有谁不见了，他心里一沉，回头看床上的骆衡，走回床边轻轻叫醒他。

    骆衡睡得有些迷糊，揉着眼睛在他怀里打着哈欠，脑袋在他怀里钻了两下才清醒，看到骆征的眼睛地带着欣喜。他张张嘴，还是无法发出声音，有些沮丧。

    骆征给他穿衣服，外面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