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凭人用稿刨,用筐抬,清走了砂石,见到了山根,就开始浇筑混凝土了。浇筑混凝土有搅拌机,但是往搅拌机运料还是得人用手推车推,沙子和石子都在坡子下,一个人推不上来,要一个人推车,两个人拉车,推车的是男的,拉车的是女的,不知怎么搞的,给我拉车的是两个特别漂亮的姑娘,也许是她们看中了我,特来投奔我吧。
那两个姑娘不是我们生产队的,是第六生产队的,也是刚刚来的这拨儿城里的知识青年,他们两个都是高中生,而且是一届的,一个叫李娟,一个叫兰玲,她们两个都有着不素的仪表和大家闺秀的风度,个头都有一米六七,叫李娟的稍高些,蛋圆脸,身子略瘦些,走道笔杆腰直,而哪个叫兰玲的身子略宽大些,她不像李娟,走道那么直挺挺的,她走起路来脸庞略低些,似乎怕正面看人。她的脸庞和她的身板非常对称,是张方方正正的脸,宽宽的额头,大大的眼睛,鼻子,嘴巴和她的眼睛和脸庞配合的异乎寻常的协调,让人看了一眼,眼睛就不想再离开了。
人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真是不假,有这两个漂亮姑娘在我前边拉车,我推车的劲头更足了,虽然漂亮姑娘对我来说是一点儿用也没有,但愿意和漂亮的人在一起,那是人的本性所至。有一次,哪个叫兰玲的姑娘突发奇想,说:“咱俩换一换,我来推车试试!”我把车让给了她,由于有我和李娟在前边奋力给她拉车,一车石子居然拉得也是飞快的跑着,别的拉车和推车的人们都羡慕的看着我们,我不好意思了,因为这满工地的人,谁也没有我们这个车的组合最理想,我本是个漂亮的小伙儿,旁边加上一个漂亮的姑娘和我齐头并进的奔驰着,我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我不自在了起来,我当时还穿着我下了夜班上山打条做的那身蓝制服衣服,和这个女知青更匹配了。我不知这会给我招来什么灾祸,反正我有一种不祥的预兆,我跟兰玲说:“还是我来推车,你来拉车吧。”哪个李娟诡秘的一笑,对我说:“这样不挺好吗?为什么不这样了呢?”我撇过脸去,没有回答她。
她们哪个学校是个带帽中学,二十多个初中班,就有一个高中班,这高中班的学生也是人之精灵了,她们乍来时,那两个初中生向我们介绍说:“这可是我们学校中秀才班中的秀才啊!”也是啊!她们到我们这儿插队的这几个高中生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有高的、有矮的、有胖的,有瘦的,有方脸膛的、有圆脸膛的,有夸夸其谈的,有少言寡语的,不管长相如何,脾气秉性如何,都有着不同凡响的气度,而且出身也不同凡响啊!
多么隐私的事情总会不知不觉的传播出来,好消息也罢,赖消息也罢,人们都会用一种诡秘的神情秘密的传播。我们队哪个高中生的父亲是老红军,是农科院的最高领导,这个叫兰玲的女知青的父亲是资本家,都是从他(她)们同学的嘴中传播出来的。兰玲和李娟虽都像大家闺秀,但兰玲和李娟比较起来,更稳重更深沉,李娟时不时还会向人提出一两个问题,找一个话题聊聊,而兰玲有事没事只会睁着哪双大眼睛茫然的目视着一切。她虽然如此,但如果你主动向她提问,她也会回答你,她的声音极细极细极低极低。似乎怕说的话被人听见,一次上夜班,搅拌机故障了,我们坐在车帮上歇息,我问她,你们家几个孩子,她说两个,我再问她,你在老几,她说,我是老大,我还有一个妹妹,她又说,她有心脏病。我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个照着蓝玲复制出来的女孩儿,不过她略瘦弱些,时不时的扶着墙喘着粗气。我没有再继续问她别的,因为我知道她的父亲是资本家,她肯定不愿意我问她的父亲母亲,就像我不愿意别人问我的父亲母亲一样,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再聊的话题。兰玲写的字很好看,工工整整,方方正正,就像她的脸庞那样,但他写的字绝不是一二年级小孩子写字的哪种工整方正,而是娟秀里边带着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