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跺脚干了一个月,说什么也不干了,为什么不干了呢?她每天伺候主人吃饭,漱完家伙,洗完了碗,看着人家主人对对双双进屋拉灯睡觉去了。
而自己哪?却枕着烙饼挨饿,和哪二十三岁的小伙两地分居独守空房,辗转反侧,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儿。她一天一天熬着,好容易熬到快一个月了,她跟主人提出来了:“您下月另找人吧。”
其实,即使她不提出来,主人也要辞她的,她当姑娘时,当妈的就没把她规置出来,到了第一个婆婆家,没有几个月,男人被抓兵抓走了,婆婆照样没给规置出来,到了第二个婆婆家,家里没有婆婆,伺候三个光棍子,三个光棍子,本来没有女人,自己做自己吃,家里来了个女人,不用自己做了,甭管做成什么样,总比自己做着吃要强。
所以,虽然嫁了第二个男人,第二个男人照样没把她规置成一个针线、水什都拿得起来的女人。
他给他的大伯子做棉裤、棉袄,黑棉裤棉袄做完了满身的大白“针脚”,等不了三天,那胳肘窝,奤夿裆就都开线了。
做饭也只会作窝窝头、贴饼子,弄点白面,改善一下火食,岂料想,做出的烙饼是里外三层皮,硬得像鞋底子,拿在手里能打死人,这样的女人,她还想辞职不干,其实她不用辞职,主家早想辞她了。
到了月头儿,主人给她开了工钱,她拿着工钱回来找她那二十三岁的男人来了。
那二十三岁的男人问她:“放假了?”
“不是放假,我不伺候他们了,他们两口子每天钻了一个被窝子,压得那铺板子嘎吱嘎吱山响,让我守空房,我受不了。”
二十三岁的男人干活的厂子,前些日子来了两个新人,这两个小伙儿一个比他小一岁,一个比他小两岁,干起活儿来麻利快,按规矩,一个“工儿”做一个“风门子”,二十三岁的男人做一个“风门子”是坑哧憋肚,而新来的两个小伙儿早早做完等着他,而且呢,那两个小伙做的,“风门子”往墙根一靠,怎么看着怎么舒服,不用三头五下按在门框里,瞅着更舒服,因为风门子做得严丝合缝,按在门框里更是严丝合缝。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三个人的活儿往那一摆,手艺谁高谁低立马就显露出来,其实也怨不得二十三岁男人做得活不如那新来的更年轻的年轻人,他是一只眼,人家是两只眼。
花一样的钱,谁都愿意雇那手艺好的,于是乎,这二十三岁的男人就被淘汰了下来。
他正在为没了工作抱怨,谁知他的三十二岁的女人又辞职不干了,真是屋漏又遇连阴雨时气不济马下驴。
他跟那三十二岁的女人说道:“我现在也没工作了,你又把工作给辞了,咱俩这日子怎么过?我看哪,明天咱们出去,还得你找你的工作,我找我的工作。”
两人出去,又转悠了几天,女人又找了一份工作,是给人家哄小孩,这个工作比上一个工作让她满意,满意的地方就是天天能回家。
天天能回家这个问题是解决了,但是又一个问题又出来了,隔长不短有查户口的,说她们是娘俩,她们不像娘俩,说她们是两口子,她们又不像两口子,不论不类的两个不正经货,查户口的勒令她们离开这里,她们换了一地儿又一地儿,可那个地方都有查户口的。
本来是风花雪夜,欲醉欲仙,可做那“好事”时却要提心吊胆。
三十二岁的女人每天给人家哄着孩子,他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她在家时,本想撇掉自己的孩子,甩掉自己并不爱的老头子,自己就可以每天搂着那二十三岁的小伙儿寻欢作乐去了,她哪里想得到,事情并不像她想像的那样美妙。
她每天要小心翼翼的去伺候人家的孩子,用那小心翼翼挣来的钱换来一间遮风避雨的小屋儿,小屋儿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