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但是是预备党员,还有个考验期,和牛鬼蛇神划得清划不清界限,这可是自己的党员能不转正的关键,他考虑再三,退掉了瞎子妹妹这档子婚事,自己一身轻松了。这消息一传出,全村的社员愕然,都夸老栓头阶级立场坚定,佩服老栓头和牛鬼蛇神能斩钉截铁划清阶级界限,都夸老栓头将来一定是个好苗子。
老栓头退了婚,可急坏了老栓头妈妈,老栓头妈妈骂老栓头“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多好的闺女呀!你竟不要人家了!跟你爸爸一个德像!当初你爸爸要不是冲好样的,如要了地主那五间大北屋,你至于娶不上媳妇吗?猪脑子,如今你又把送上家门的媳妇给退了!你他妈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啊!”老栓头言:“你就知道媳妇媳妇!你不知道一点儿国家大事!她哥哥是牛鬼蛇神,我是党员!我能要吗?”老栓头妈妈和老栓头生了些日子好气,可究竟儿子还是儿子,瞅着儿子没媳妇,妈妈着急,以前是因为儿子提不起个儿来,没有脸面求人说媳妇,现在可不是那么回事了,儿子打腰了,趁着儿子打腰,老栓头妈妈四处去求人,给儿子说媳妇。没过多长时间,队里的一个社员又给老栓头领来了一个姑娘,这个姑娘比瞎子的妹妹长得还漂亮,老栓头妈妈大喜,暗忖,这个姑娘要是在从前,沤了粪也临不着咱家呀!真是改天换地啦!老栓头自然也大喜,可老栓头现在已是受过教育的人了,姑娘走后,老栓头把介绍人叫住,言道:“不知这家的成份如何?”
介绍人说:“这个我还真没打听。”
“你给我打听打听。”介绍人向女方打听,什么成份,言说是地主,介绍人心凉了半截,介绍人回了福兴庄,闷在家里没敢给老栓头回这个话儿,已过十几天了,老栓头妈妈着急,嘱咐老栓头来找介绍人,介绍人半天不语,老栓头言:“怎么回事啊?”介绍人说:“这个姑娘家成份是地主。”地主的姑娘老栓头自然不能要。老栓头妈妈又去托人,老栓头正红火,自是没有推辞的,又一个介绍人给领来了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又是个漂亮姑娘,漂亮的方式不一样,原来的姑娘是瓜子脸儿,这个姑娘是个苹果脸儿,各有千秋,老栓头看了,满心欢喜,欢喜过了,又嘱咐介绍人:“一定要调查一下她家的成份。”介绍人又去姑娘村子调查,调查的结果是富农,介绍人不敢不如实向老栓头汇报,老栓头怒道:“先他妈给我说来个地主的丫头,又给我说来个富农的丫头!再说该给我说反革命的啦?你们都安着什么心啊?拉拢腐蚀我呀?你们以为我是收破烂的啊?什么破屄东西都往我这儿‘赅搂 ’”老栓头愤愤而去。老栓头爱憎分明,搞对象非常挑剔,福兴庄都知道了,没有人再敢给他介绍成份赖的了。有一个和老栓头在一个队的社员,看着老栓头打光棍儿,总是想拍拍老栓头的马屁,他又四处踅摸姑娘,当然这次要事先打听好喽成份再说,成份赖的不能要了。而就老栓头这模样?老栓头这家庭条件,要找一个各个方面都完美的,也是个难上加难的事。这个介绍人又登上了老栓头家的门槛儿,当然是给老栓头来说媳妇,老栓头劈头就问:“是不是又把那些破烂往我们家拽呀?”介绍人微笑,言:“岂敢岂敢!”都知道您黑白分明,谁再敢往您脸上抹黑呀!您就放十二分心好了,绝对是往上数三辈儿的贫农。”
“好!那就好!”
没有几日,介绍人把姑娘带来了,老栓头一看,吓了他一后仰,说自己丑,这姑娘比自己还丑,说自己脸长,这姑娘比自己脸还长,说自己黑呀,这姑娘比自己还黑,这姑娘除了脸长和黑之外,脸上还有一个最大的毛病,有一张不能再大的大撅嘴,嘴撅得能拴上两把儿骡子。嘴撅得原因,一因为是嘴唇十分厚,二是几个门牙太大太高,还往外搧搧着,牙的太大太高往外搧搧着,使那张嘴长得不得不大,嘴虽然很大,但那张大嘴还是包不住门牙,使得嘴不得不老是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