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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憋不住啦!求求你!让我去一去吧!不然我就拉在裤子里啦!”说完,噗通跪在了地上,那民兵一想,“拉在他裤子里,他难受,我也得跟着难受!因为自己寸步不离得跟着他,多臭啊!自己跟着倒霉!”又起了侧隐之心,说道:“快去快去!”当过土匪的人走进了茅房,民兵拿着枪在外边候着他,民兵候了半天,左等他也不出来,右等他也不出来,遂大声叫道:“快出来呀!拉线儿屎哪!”接连叫了几声,听不见动静,民兵急了,噌!噌!的蹿进茅房,一看,不禁惊叫一声:“不好!”

    当过土匪的人躺在了茅房里,土匪的肚子用剃头刀子剌了一个大口子,肠子肚子流出来一大堆……

    解放前在南山根儿还是这个村子,有一个钱姓先生,钱先生姓钱可他却没钱,说他没钱是说他和他父亲这一辈儿,他们的祖先可是有过大钱的,在北京开着绸缎庄,开着大饭馆子,到了他爷爷这辈儿染上了抽大烟吸白面扎吗啡,没过多少年家产荡尽,他父亲没辙,只能受贫穷了,家里穷了,他父亲能吃得了苦,出去扛长活养家,可他哪?不愿扛长活,他继承了他祖辈儿经商的衣钵,捣腾起了小买卖,从山里边弄来核桃、栗子、杏核子、大枣儿、倒腾到北京,从北京倒腾来小洋布、香胰子、雪花膏、搽脸油,来往于北京,做买卖,挣仨八个小钱维持生活,由于光棍一身材,免不了要到窑子里开开荤剌剌馋,和窑子老鸨子就厮混熟了,老鸨子手里有一个年老色衰的窑姐,已给老鸨子挣不来钱了,老鸨子打算让她从良,思乎来思乎去,觉得这钱先生最合适,问那钱先生道:“钱老板,我这里有个姑娘,说起来你也认识,我打算让她从良,你收留不收留啊?如果你收留,我也不跟你多要钱,你拿二十块洋钱,这人就算你的啦?”这个钱先生此时已经过三十了,二十来岁的坐家女不跟他了,花大价钱买一个,他又没那么大财力,听老鸨子说有这么一个俏茬儿,花不了多少钱儿,就能捞到媳妇,遂后掏干了自己的那点儿家底,把这窑姐就接回了家。这窑姐大千世界已经见过,已是残花败柳,已没有再多奢望,一扑纳心和这钱先生过日子,钱先生满指望她给生个胖小子,顶门立户,谁知道哪?这窑姐跟的人多了,再不会生养。没有个孩子,哪像个人家,两口子一商量,抱养一个吧,说抱养还真就抱养了一个。小子是生出来几天抱来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眼瞅着小子长到了十多岁,上了学,念了书,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好不快活。

    眨眼来了四清运动,大喇叭广播着:贫下中农同志们!社员同志们!伟大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在四清工作队的领导下已取得了可喜的成迹,广大干部清政治、清经济、清组织、清思想已经轻装上阵了,可是在我们贫下中农内部还有一些隐藏很深的阶级敌人人,这些人在历史上做过很多很多坏事,希望你们向人民坦白交待,争取得到人民的宽大处理。”大喇叭一次一次播送着四清工作和贫协委员会的决议,那些历史上做过“坏事”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向四清工作队和贫协委员会坦白来了。

    那个过去当过窑姐,现在已经从了良的钱先生的媳妇,这些日子整日坐卧不宁,夜不能寝,整日思想着自己过去做的“坏事”,“怎么跟四清工作队和贫协交待哪?太伤自尊了,自己做的这个事还不如人家那些过去做过伪事的哪?人家那些过去做过伪事的,当过保长的就说当过保长,当过特务就说当过特务,可自己干的那事,自己怎么向人启齿哪?人家要问自己的细节自己怎么向人家说哪?听说那好多做过坏事的还要被驱除出北京市遣送回老家哪!如果四清工作队把自己遣返回老家,自己怎么面对自己的亲戚家人哪?乡亲们向她啐吐沫,翻白眼,戳后脊梁,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喇叭里又响起了那尖脆而心烦的声音:“贫下中农同志们!社员同志们!伟大的社主义教育运动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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