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在母亲舒适的宫房里,多住了二十多天,先天身体发育充实到位,适应外界环境的能力强,在我妈生的这四个孩子中,只有我最省心,是一汽泡儿长大的,从没有闹过病。
说没有闹过病,也只是相对而言,而不是绝对的,我记得我小时候曾闹过一场很重的病,那种难受的感触现在依然刻划在我的脑海里。
那应该是一九五0年的事儿。
阴历四月初八(庙会),我婶子,带我去花塔庙(和平寺)。花塔庙离我们村四里地,我婶子,一会背着我,一会领着我,穿过了枟峪村,来到了花塔村。
进花塔村,先是上一个大坡子,然后就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了,水是从山沟里,沿着一个小水沟流到了村头儿,为了使人看不到水流经过的地方生长的杂草、绿苔和那乱七八糟的东西,人们在村头儿,拦着水流,修了个影壁,影壁下边砌着一个用花岗石凿的水槽,槽有一尺多宽,五、六尺长,水槽探出影壁墙体有一尺多长,山里边的泉水顺着小水沟流进了水槽,又从水槽流出,溅到下边的水池子里,发出了哗哗的响声。
水池边非常热闹,有络绎不绝的壮年汉子在挑水,也有年轻的姑娘媳妇洗衣服,姑娘媳妇们双手攥着衣服卯足了劲儿一起一伏的揉搓着,揉搓累了,把手中的衣服放在水里又哗哗啦啦抖了几下,抖完攥成团儿,放在大石头上,又抡起棒槌嘣嘣地槌了起来……。
洗衣服的人和挑水的人,撒泼出来的水,把水池边的大石头弄得湿漉漉的,湿漉漉大石头,由于人成年累月的踩踏,变得异常光滑,撒上了水,如今变成了一面又一面的镜子了。
不知从何方?又传来了哗哗的响声,那声音不是水声,也不像从地面儿上传出来的,好像是从天上传过来的,举头往上看,路南边有一片高大的白杨树,并未觉得有风,可那白杨树上的叶子却欢快的一扭一扭摆动着,肥厚的杨树叶片相互碰撞,积小声变大声,发出了哗哗的响声。
过了那片白杨树,是一片柿子园,由于那高大白杨树的遮挡,柿子树拼命往上长,树干长得又细又长,在那细长的树干下,长着碧绿的菠菜,菠菜被山里流出的泉水浇灌着,水灵灵的。
过了这片柿子树,就应该看到和平寺的戏楼了,戏楼背南面北正对着和平寺的山门,从山门处看那戏楼,雕梁画栋,古气扑面而来,由不得勾起人们对那些尘封历史的无限遐想。
一九零零年,八国联军进攻北京,慈禧太后撇下北京的臣民,西逃长安,北京城内的公侯、王爵,如鸟兽散,各奔前程,成郡王的长子溥庄、嫡夫人张佳氏,想起了他们祖宗的园寝——花塔灵园,欲到那里躲一躲,从西直门跑出,经颐和园、“青龙桥[1]”、西贯市,欲奔花塔灵园。有权有势奴婢成群,前呼后拥,百姓畏而远之,无权无势了,虎死不倒架子,可那个架子吗,会招摇来很多人,,可招来的不是福而是祸,所带钱物,一路上,被匪盗地痞流氓洗劫一空,走到花塔庙,已经人困马乏,手中无有钱物,既使到了祖宗灵园,无钱花也无法生存,况且,兵荒马乱,灵园又没武装,灵园也未见得安全,他(们)跑到了花塔庙的礓礤子下,礓礤子有三十二凳台阶,有两丈来高,成郡王一家人走得人困马乏,看着咫尺之遥的花塔庙,只能望洋兴叹,再也上不去了。
花塔庙挨着成郡王的园寝,受到过成郡王和他后人的许多恩典,和尚看到成郡王后人落难,把成郡王后人迅速救了上去。
……
随着清廷的日趋末落,一九一一年终于倒台,旗人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俸禄钱粮,
在颐和园的护军中,有一个正红旗的护军,叫董谛斋,他因在八国联军进攻北京时陪护慈禧西逃,护驾有功,被慈禧封为“引路侯”。
董谛斋是“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