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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拉不下这个脸。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办哪?别人可不管你这些那些,收租子的照例走进了刘家的门坎。

    人家这次来不但来收租子,而且要把租给姥姥家那十亩地还要收回去。

    前面书中说过,那十亩地原本是姥姥家的,因做买卖赔了钱典给了人家,典当期是十年,本来呀,去年十年典期就到了,可是地典当给的那个主儿,是老刘家的老亲,而且自幼又在老刘家念书,和姥爷从小同学,诸多因素使典得地的主儿,不好意思催逼姥爷家赎地,也不好意思不让姥爷家种地,而姥爷也预先打了招乎:“这地过几年再赎,这地还得种几年。”因此姥爷家还种着那已经典当到期了的十亩地。

    可姥爷去年死了,老刘家的老人儿没了,还看着谁的面儿哪,况且那孤儿寡母生活又举步为艰,那五石租子,那刘家的孤儿寡母还交得起吗?况且那十亩地现在也长了价,原来那十亩地是二百块大洋,现在可值三百块喽,这诸多的因素,使那典得地的主儿,到姥姥家既来要租子又来催逼刘家赎地。

    假如交不起租子或赎不起地,人家就要按章程往回收地喽!

    这下子可真急坏了姥姥,

    那五石租子姥姥东磕头西作揖凑齐了,可关键的是那十亩地,那十亩地不能丢,那是祖宗留下的产业,那得给自己的儿子留下啊!

    可要想拿回那十亩地,就必需有响噹噹的二百块大洋,那可是硬梆梆的银子,不是一说就能说来的东西。

    这可把姥姥给难坏了,急坏了。

    想当初,刘家的几个大男人,为那几个钱儿,都想不出别的辙,何况一个老娘们,能有什么辙哪?姥姥又想起了从自己身上掉下的另一块肉——我的母亲。

    母亲本已许配给了陈家营子陈家,本应去年就该成亲,由于姥爷不幸亡故,推迟了婚期,婚期定在了下一年,眼看就要结婚了,姥姥把陈家人找来,跟陈家人打开天窗说亮话道:“假如你们家拿得出二百块大洋,闺女还是你们的,假如你们拿不出二百块大洋,那闺女我就另嫁别人了。”

    那陈家人当然拿不出二百块大洋,当然也断不了要发些牢骚,要挖苦和损老刘家人:“你是嫁闺女呀还是卖闺女呀?你们出耳反耳?这是人做的事吗?”此时此刻的姥姥,管不了这些那些,挖苦也好损也好,她都可以听着,她只要二百块钱。

    中国古代,有许多因嫌贫爱富而毁掉自己姑娘婚约的爹娘,都受到了历史无情的鞭挞,姥姥是不是也应该受到鞭挞哪?不得而知。

    陈家人二百块钱给不成,母亲给自己的未来编织了二年,美好的梦,就这样破灭了。

    我母亲十八岁了,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华,虽然不能说是百里挑一出类拔萃的,但在同龄的女孩子中也是佼佼者。自幼和我母亲生活在一起,我并没觉得我母亲长得多漂亮。

    我老了,结识了一些有共同爱好的老年朋友,他们从前没来过我家,没见过我母亲,当他们猛一看到我母亲时,都齐声称赞说:“你母亲年轻时一定很漂亮,很像个有文化的大家闺秀。”我母亲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没有文化,但是她是在无处不散发着仁、义、礼、智、信的朗朗读书声中长大的,她是在忠、孝、节、义的纷围熏陶下成长起来的,这是无可质疑的。

    也许是忠、孝、节、义害了她,使她受了一辈子苦,但是她却至今无怨无愧。

    姥姥撕毁了婚约,退掉了陈家的婚事,四处托人给我母亲找个有钱的主儿,想拿到二百块洋钱。那已经是一九三五年了,真正有钱的主儿,谁能看得上一个小脚又没有文化的女人呢?我二姨嫁给了一个哑吧,我母亲是什么样人在等待着她这个花季年龄呢?

    高攀不成只能低就,找一个乡下土财主,或者家里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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