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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卖没开张的前一个多月就来了,自打来了,就从来没回过家,也真是想家了,恨不能一步跨回家去。

    他从柜上支了十块钱,在永宁买了两坛子好酒装在了“褥套”里,又跟街上挑“小挑儿”的买了几朵翠花,骑上毛驴子,敲打着驴屁股就往家里奔了。

    小毛驴子,晓得这是往家走,而且也闲了好些日子,出了永宁北门,四条腿儿,踢儿嗒、踢儿嗒,就撒起了欢儿。

    自打永兴和粮栈一开张,小刘二先生的心就一直紧紧的绷着。随着,离永宁城越来越远,他的心,慢慢的慢慢的松驰了下来,牲口是认道儿的,到了八里店,不用吆喝,它自动的往南拐了。

    八里店离临河只有二里,下了大道,上了小道,就看到了冒着缕缕炊烟的临河村了,虽然只是出去几个月,却像是出去几年似的,看到什么,是既陌生,又熟悉,还新鲜。

    人们有几个月没看到小刘二先生了,看到了小刘二先生,亲切的打着招呼,小刘二先生合不拢嘴的应答着。

    人们说:“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写对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炖猪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白面发,二十九蒸馒头。”已过了小年,人们都在准备着好吃的、好喝的,忙活着过年。

    过了小年,有那急性子人家,在自家门口已贴上了红红的对子;从村子不同角落里,此起彼伏的传出来,猪在临死时,那嘶哑的,越来越弱的哀叫声,和羊被摁在案子上,大抹头时凄厉的咩咩声。

    这世界上的生灵啊!一部分生灵兴高采烈了,就意味着另一部分生灵,要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世界的历史,周而复始的,这样旋环着,往复着。

    小刘二先生家里今年也杀了一头猪,猪开肠破肚,刚剔完骨头,两片子肉还热气腾腾的,还没死就的,那刮得白光光的猪肉,不停的抽搐着,已剔完的骨头扔在了筐子里,摘完的下水杵在了大缸盆里。

    杀猪的师傅还没走,坐在炕沿上,抽烟喝水,见小刘二先生进来,忙起身问候小刘二先生,小刘二先生示意他们坐下。

    小刘二先生,回过头来找孙女,孙女害怕那血淋淋的杀猪场面,躲在里屋不敢出来,见爷爷找自己,才怯生生的走了出来,呆呆的看着爷爷,几个月没看见爷爷,猛乍见到爷爷,有些陌生,似曾相识,又不敢相认,小刘二先生看出了孙女的内心世界,说:“连爷爷也不敢认了?快叫爷爷!”直到孙女听见了这句话,才轻轻的叫了一声:“爷爷。”爷爷拿出一支翠花别在了孙女头上,孙女爬上了板凳,手扶着柜子,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再也舍不得离开那块镜子了。

    小刘二先生,自离开家,到永宁去开买卖,家里一切事情都由刘老大来打理,八十亩地,还有一大家子人的生活,也够他一个人忙活的,一入腊月门,就开始忙活这过年的事了,七事、八事,直到今儿个把这猪才宰上,这倒也好,小刘二先生有口头福,正赶上吃新鲜肉。

    猪的体温还没有完全降下来,就放在锅里劈哩吧啦这么一炒,跟放了好长时间的肉再吃,味儿当然不一样,又鲜又嫩,可一般的庄稼主儿,一年也只有这么一次,谁能够天天宰猪吃呢?

    小刘二先生爱吃“炒里脊”,可一个猪身上只有二指宽的两条里脊,今天趁鲜炒了一条。

    小刘二先生陪宰猪师傅喝完了酒吃完了肉,抿了几口水,就来了困意,没离开吃饭的地方,咕噜在热炕头上,呼呼的睡着了。、

    唉!在家时并没有感觉到,喝完了酒躺在炕头上的福天,总觉这生活就是吃饭睡觉有什么意思呢?而出去了几个月后,才知道了在家过着踏踏实实日子是多么自在啊!

    小刘二先生一觉醒来,就到了吃后晌饭的时候了,小小刘二先生家的,问公公:“您儿子怎么没回来啊?”小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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