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万侍郎得了尚书的指令,心里有了底,第二天早朝回来,来到吏部衙门,就写起了公文,盖上了吏部的大印。
第二天,等在馆驿的延庆州的衙役,来催要公文,万侍郎把延庆衙役唤来,把公文教与他,衙役打马而回,回到延庆州天气已晚,歇息一宿,早堂之上,把公文交与知州。
知州打开公文,观之,目瞪口呆,愣住了。
原来,他想看到的是革去刘元允廪生功名的批示,可是现在看到的是另一种措辞。
这一封公文,和万侍郎上次给知州的私信,内容并无太大区别,只是在书信的落款上,加盖了大清国吏部的公章。
公文大略言:
延庆知州,尔处来函已览,内情知之,廪生乃国家官员之储备,如无大过,不可轻意裁免,如有过,应证据确凿,刘元允品行,吏部知之一二,不可无端妄加指责,望延庆知州三思。
大清国吏部(大印)某年、某月、某日。
延庆知州看罢,不觉摇头晃脑,不知如何是好,唤来师爷,一言未发,把公文递与师爷。
师爷接过公文看罢,略思一二,言道:“这刘元允上边可有人哪!据我耳闻,现在的吏部侍郎是刘元允的至交,还沾亲哪!而那吏部侍郎万思民当初从延庆任上调走时,是那八世礼亲王举荐的,万思民是个根基牢固的主儿!这刘元允跟他粘上了,也无法动啊!”
知州言道:“那么这事就罢了不成?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师爷咂着嘴言道:“这个吗,您就不用管了,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师爷如何给延庆知州一个满意的答复哪?
师爷到酒馆儿定了一桌酒菜,告诉掌柜的,第二天用,用是用,不是在酒馆儿里用,而是让他把这些酒菜装在食盒里。
第二天榜晌儿,师爷携一衙役来到酒馆儿,师爷让衙役拎了食盒,师爷付了酒菜钱,二人就来到了延庆州衙班房,让牢子打开刘元允监房,命牢子搬来一小炕桌,放在刘元允的床褥上,在桌上摆上酒菜,这刘元允不知那方那角惶惑不已。
师爷对刘元允言道:“你我都是孔夫子学生,在下只谋到了个秀才,可您是廪生,比我高多了,您老先生文采我早有耳闻,我辈相差甚远。今天您伦落至此,也是命中当有此之一劫,不必烦恼,几天就过。
“您在此处也有几天了,兄弟备一桌薄酒给先生压惊,望先生不弃。”
刘元允也不知师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怔了一怔,想道,“量他也不敢下毒把我药死唠。”
也是几日里,监房生活太赖,肚子素,刘元允不管三奇二十一就吃了起来。
“看到您这样,我心里真难受。”师爷言道。
抬手给刘元允满了一杯酒,自己也满了一杯,又说:“哪儿好也不如自己家里好啊!”又说:“想不想出去啊?”
刘元允哼了一声,嘴咧了咧苦笑了,言道:“这还用说吗?”
“您愿意出去,这也好办,您只要应我一件事,您就可以出去。”师爷道。
“何事?”
“只要您不在赤城独石口这一线做买卖了,您就可以出去。”
刘元允满脸雾水,惶惑不解,言道:“这跟那作买卖有何关系?”
“您就不要细剥葱啦!我跟您说啊,您勾结土匪的证据攥在老爷手里,老爷已经写好了呈子,说话就要上交到吏部去,先革掉您的功名,然后依大清律查办您,您哪,也将是六十岁的人了,英雄一世,清名一世,老了老了可别闹个不善而终啊!您说哪?”
刘元允思来想去,也确是如此。
师爷又道:“我听说您这一辈子,也没善折腾,您从无到有,现在有五百亩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