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成家,就已经是大人了,他把家里的一切事务都交给老大来掌管,骑上他平时出门总爱骑的那头小毛驴子,带上一个伙计做掌鞭儿的,就下了天津卫。
刘相公去天津,已不是头一遭。不再像以前那样东打听,西打听,该住店时住店,该赶路时赶路,到了天津洋货市场,货比三家,压价、砍价是自然的事,做生意要想赚钱,货进得必须便宜,才能有大的升值空间,有了大的升值空间才能挣大钱。
刘相公按着自己的想像,进了五骡驼货物,苫上油布,刹好驮子,马不停蹄,往回返,到了临河家里,打了个腰歇,把驮卸了,伙计给牲口添上草料,儿女和子孙们,转着牲口驮子,看着“新鲜罕儿 ”,驮子封着,肯定是什么也看不见,刘相公从毛驴背上的“褥套 ”里拿出孩子们喜欢的东西,姑娘爱花,小子爱炮,老妈妈子爱“裹脚条子”,刘相公让这一家子,各得其所,各拿着各的宝贝,品味去了。
老婆子给打来洗脸水,儿媳妇忙着做饭,等刘相公和掌鞭的洗完了脸,抽了两袋烟,饭也做得差不多了,刘相公和掌鞭的边吃、边喝、边唠嗑。主仆二人吃喝得红头涨脸,因为走了几天,已经很困乏,而第二天还要赶路,喝了碗水,就各自个,上各自的房间歇着去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儿,备上鞍子刹上驮子,哄着骡了出了临河家门,骡子吃饱了草料,不用扬鞭自奋蹄,两个鼻孔,呼哧、呼哧喷着粗气,疾驰在关外的古道上。
临河,离张家口比天津要近得多,悠悠当当三天就到了,找了个客栈住下,第二天早起,洗嗽完毕,吃了早饭,在自己的货物中挑了些拿手的东西送到了店铺里。
那些店铺的掌柜,卖了多半辈子货,没见过这些新鲜玩艺,拿着这些东西,琢磨着、看着,哪个也不敢把货物收下,立马把款付了,因为谁也怕这土老百姓,不认识这洋玩艺,货卖不出去,砸在自己手里赔了钱。刘相公看出了掌柜们的心思,向掌柜们承诺:“货给你们,你们可以付给我一半儿的款,等那半儿货卖完了,你们再给我们那半儿钱,如果不但这半儿货卖不出去,而且原来付款的那半儿货也没卖出去,那么,我把原来你们给了我的款子再退给你们,这总行了吧?”
那些掌柜的,看见自己一点风险都没有了,才同意留下了这些货物。
买卖人有“货到街头死这一说”您把这整个市场都转悠到了,货还照样卖不出去,您就得想方设法压价降价,或别的方法,把货折腾出去,甭管用什么方法把货物折腾出去了,总比驮回去要强得多。
刘相公磨破了嘴皮子,这五驮货总算有了着落,刘相公在张家口又采购了些皮货,赶着五头骡子往回返,回到临河家里,老婆、孩子,问买卖做的情况,刘相公无法回答,找言语搪塞了过去。
在家里歇了一宿,刘相公驮着那些皮货又上了路,刘相公边走边琢磨,“货销到哪里去呢?”如果这些“皮子”驮到天津,也可能卖得贵一点儿,但回来是否带货呢?不带货,放空回来?五头骡子两个人,来回得住三宿店,多卖那两个钱儿,还不一定够来回的人吃、马喂、住店钱?而从天津往回带货?张家口的货卖得如何?是一点儿谱儿也没有。想到此处,刘相公决定这次就不去天津了,到北京,把这些皮货批发出去就算了。
货是自己驮来的,没有雇脚力,养女不打饭钱,低于市场价在北京把这些货就发了出去,然后哄着骡子回家了。
家里种了一百多亩地,人、牲口有得是吃的,牲口不干活,只喂些草就行了,而掌鞭的,得酒菜伺候着,掌鞭儿的吃肉肉香,喝酒酒香,而刘相公就不一样了,吃肉肉不香,喝酒酒不香,为何这样呢?因为他睡着了的时候,都惦记着张家口的货物是不是卖出去了,如果没有卖出去,货还得驮回来,进货花的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