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被杜云锦抛之脑后,她纵马奔驰来不及思考这或许是野利达哥的又一个阴谋,一旦杜家军失去主帅,这场战役的胜负便能早日见诸分晓。她只是在看见那封箭信上熟悉的字体时,就忍不住冲了出来。
她想见一见那个人,哪怕是再一次的失望,她也不想放过任何的一次机会。
那个对她而言亦师亦友的人,是她曾经除了父亲之外最为亲近的亲人,长久以来都没有关于他确切的下落,她因此抱着侥幸的心理期盼他还活着。
她无法忘记幼时他教她骑马,教她排兵布阵,甚至教她如何在月牙城里横行的种种。她也时常回想起当年他要带她离开帝都的事情,如果那时的她随他离开了,也许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惨剧,至少萧瑀不会有机会控制杜博承。
所以她没有去想为何他的信在此时出现,为何他要她去离犬戎营地不远的地方见面。
黑幕般的夜空里布满无数的星星,陪着皎洁的月光将大地照得很是明亮。犬戎大营驻扎在宜城外不远的平地上,而那人选择见面的地方就在这片平地旁边的一处矮坡上。
这里四处都是随着秋季来临而逐渐枯萎的牧草,还有一个眺望着远方的身影。
只看一眼那个身影,她的眼眶里就似乎聚满了泪水。
“卿若风”
听到她的声音,那个人缓缓地转过身,还是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仿佛岁月不曾在他身上沧桑。但是命运又哪里会是个良善之人,她的目光落在他盖得厚实的腿上。
卿若风素来都是个跳脱的性子,就连听杜博承说话时也不肯安静地坐着听,可是现在他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还盖着厚厚的一层皮毛。
“丫头,你还好吗?”
他朝她招招手,将她引到自己的面前,带着浅淡的笑意仔细地打量着她。
“身子好了?”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边的长枪上,刚进帝都就被老皇帝逼服“梦断”一事她从未提及,但他和爱女心切的杜博承又哪里会不知晓,只不过因她心甘情愿,他们便装作不曾知晓罢了。
杜云锦默然地点点头,她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会泪如雨下。那样娇弱的模样不是杜云锦该有的。
“你的腿”她望着他的腿,试探地问着自己也不想相信的问题。
卿若风笑着拍拍自己毫不知觉的腿,不在意地回道:“被打断了。”
“谁打的!”竟然有人打断了他的腿!杜云锦眸中燃起了火光,拽过身侧的长枪,一副要找人报仇算账的模样。
“你呀,怎么还是学不乖?”卿若风拉住她,淡淡地说:“我都不计较,你又何苦计较呢?”
怎么会不计较?杜云锦不相信他的说辞,一个好好的人忽然被人打断了腿,导致无法再走路,他怎么会不计较?
像是看穿了杜云锦的想法,卿若风朝她点点头,强调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没必要再计较了。”
“我还活着,你也还活着,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可是”杜云锦望着那样云淡风轻的卿若风,柔声道:“所以你一直没有出现,没有来找我?”
“是的。”卿若风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轻声道:“你也看见了,我自己是无法行动的。所以丫头对不起,三年来我都没有找过你。”
“不是的,你是被我连累的。”若不是她的偏执,怎会让杜家军落入如斯境地?可如今她又能改变什么呢?她唯一能做的是顺着他的心意,岔开了这个话题。“这三年,你都在犬戎?”
“对,我一直都在犬戎。”卿若风的声音很轻柔,仿佛一阵微风带着凉凉的触感。“三年前杜将军回京,将我留在月牙城。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应该就知道了萧瑀接下来的动作,所以他故意留下我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