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大风依旧在咆哮,屋内本就昏暗的灯摇晃的闪了两下便彻底熄灭。
停电了
念倾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心疼的抚摸的着他的发。
幕以琛靠在她的肩头,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恍惚缥缈:“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爸爸不接手幕氏集团是不是后面的事就都不会发生,他们还恩恩爱爱,我还是那个幸福的孩子。”
“呵可是哪里来的如果,我爸爸接手了幕氏集团,成了董事长,要财有财,要势有势,从此后身边的女人便也不断,后来便有了宋梦君,他或许真的爱宋梦君吧”
念倾静静的听着,她也只能听着,这或许是幕以琛多年以来第一次对人坦露心扉吧,他需要用这样诉说的方式来宣泄,她只要倾听便好
幕以琛沉默了许久才继续说道:“那段日子是我和妈妈最苦的日子,幕天明为了逼我妈妈离婚,不再回家甚至不给我们家用,我妈妈出去找工作,他更是从中阻拦,知道我是怎么到宣枫堂吗?”
念倾摇了摇头,眼泪无声的滑落
“那时候我和妈妈没有人可以依靠,妈妈找不到工作,我们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妈妈还得了头疼病,每天晚上疼的睡不着觉,她和我说,不然我和你爸爸离婚吧,妈妈只要你就够了。虽然她这么说,可我知道她不甘心。所以,我趁着妈妈睡着之后,去了地下场”
念倾心中一惊,拍着他背部的手僵在了半空,在宣枫堂待了三年,地下场她是知道的,那里进行的都是一些黑色交易,倒卖枪支,白粉,贩卖艺妓都是有的,而他一个孩子
“我当年八岁大,我主动将自己卖给了张五爷,要求只是要他们照顾我的妈妈”
话音落了,念倾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剧烈颤抖,这一定是段痛苦的回忆吧,当年的他才是八岁的孩童,在充满血腥的地下场
想到他可能受到的苦,念倾的心便仿佛被刀割般痛。
幕以琛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腰,泪水染湿了她的衣衫,她听到幕以琛咬牙切齿的声音:“我恨幕天明,我一定要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念倾的心忍不住一抖,她感觉到了他的恨意以及那浓浓的杀意。
——
第二天,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内,念倾睁开朦胧的眼,下意识的去摸怀里的人,不在,她顿时惊醒,抬眸便看到站在床边的人,只一夜间,他干净的下巴便生出了胡茬,一双眼睛依旧猩红,他就那样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床上的人。
有小狗爬进了念倾的怀里,念倾垂眸看到了七宝,心里内疚了起来,昨晚他的诉说停在了那句充满恨意的话音,良久的沉默,她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睡着的,她为自己的睡着感到了深深的内疚
她抱着狗从地上爬起来,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至少宋慧宁应该下葬,总是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就在她思忖着如何开口的时候,幕以琛却率先开口了:“你醒了?”
他的声音黯哑低沉,念倾点点头,只听他接着说道:“等下南瑾会过来,我必须要送我妈妈最后一程,你会陪着我一起吗?”
念倾点点头:“嗯,我会陪着你。”
看着她澄澈的目光,幕以琛深邃的眸光终于闪出了一丝异样,称得上是复杂难明。
——
宋慧宁的葬礼很是低调简单,葬在了听雨墓园的东侧。
参加葬礼的人只有四个人,一直照顾宋慧宁起居的花姨,欧阳南瑾,念倾以及幕以琛。
看着墓碑上笑的慈祥的人,幕以琛轻声说道:“找到事情的起因了吧?”
他的声音很轻,像极了自言自语,可是却让旁边的三个人都沉了心情
欧阳南瑾沉默了下,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