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从鼻孔里吐出一口气,心想原来这丫头对自己态度大转弯,原来是打了这么个主意,说实话,庭儿现在还躺在屋里,叫嚣着让自己给她报仇,可自己怎么说也是主母,仇的确是要报,却不能做的太过明显。怎么说也要给这个丫头点颜色瞧瞧,她拉过明安璨的手温柔的安抚:“二小姐这是说哪里话,小孩子家家磕磕碰碰都是是正常,你安心养病便好,我哪里会把这些放在心上。”
明安璨低垂着眼眸,挡住了眼中的嘲讽,这个周氏是个心胸狭窄,锱铢必报之人,哪有可能不去计较,自己今日这般作态,只为了减轻她的顾虑,让她以为自己好拿捏而已。“有了夫人的话,璨儿便放心了。”说罢肚子却偏偏不合时宜的咕咕叫起来,明安璨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周氏一眼。
周氏转眼便冲着屋内发火,“这满屋子的下人都去哪里了,统统给我进来!”
周氏突然发火,吓得一众仆人纷纷颤着腿跪下,“这都什么时辰了,二小姐竟然还没用晚膳!我倒要看看丞相府里养你们这些闲人做什么!”
外院的丫头从没见过这阵仗,有些丫头吓得牙齿直打颤,发出磕磕的响声,明安璨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故意做这一出戏,就是要看看闻秋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谁是负责膳食的?”周氏很满意现在的效果,她拿出当家主母的做派,疾言厉色的问道。
一个不起眼的三等丫头跪趴着上前,结巴的说着:“回夫人,是奴婢。”
话未说完,周氏对着站在一旁的周妈妈使了个颜色,“来人,掌嘴二十!”
那丫头见夫人下令如此狠毒,周妈妈已经走向自己,颤着身子哭喊着:“回夫人,奴婢,奴婢只是将饭菜从厨房里领出来,其余的就交由止水姑娘做了。”
周妈妈一听到止水的名字,脚步停下来,转身征求的看了周氏一眼,止水见突然牵扯到自己,也连忙出来辩解,不过她是明安钰的人,自然比这三等丫头有胆量些,跪在地上镇定的说:“回夫人,饭菜的确是奴婢拿过来的。”
周氏看着止水,也如对待刚刚那三等丫头一般,“承认便好,去领罚吧。”口气不怒自威。
明安璨有些好笑的看着止水一副大义泯然的样子,这种贪图富贵的人,怎么会承认自己做过什么呢,果然,听到领罚二字,止水还是不能控制的变了脸色,她朝着周氏重重磕了一个头,“回夫人,奴婢只是个二等丫头,饭菜领来之后是不能随便进小姐的屋子的,所以奴婢将饭菜交给了闻秋姐姐。”
闻秋闻言一脸茫然的抬起头,见周氏阴戾的看着自己,吓得腿儿发软,忙说:“奴婢没有收到饭菜啊,止水,你为什么要冤枉我?”
止水转过头,满脸不相信,活见鬼般的看着闻秋,“闻秋姐姐,我明明将食盒交给你,你怎么能空口说白话呢?”
闻秋真是百口莫辩,整个下午她都在廊子上帮着乳娘曾氏打络子,根本就不曾见过止水,看着夫人已经动怒的表情,她慌忙求饶:“求夫人明察,奴婢真没有见过食盒啊,更何况,何况。”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明安璨却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轻笑,果真是个沉稳的丫头,这么关键的时刻还想得起如此细节上的事情,若能收为己用还是不错的。
戏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明安璨有些抱歉的开口:“夫人,不怪他们的,璨儿这几日头昏的厉害,经常睡到下午,早已吩咐了下人晚膳不要用的太早,等到入了夜再用,也免得我夜间饿得慌。”
周氏阴晴不定的看了明安璨一眼,见她脸上真除了疲惫和虚弱没有别的表情,稍稍放下心,略一思索道:“也好,那就吩咐了厨房夜间给湘园多送些吃食来,你好生歇息着。”明安璨目送着周氏一行人离开,眼光在止水和闻秋身上打了个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