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吃惊，这不过是普通的萤火虫而已。”聂小倩还没等季穹开口就说道，“只不过屁股上的光更强烈一点罢了。”

    一开始只是两个微弱的光点，不过随后光芒逐渐扩大，虽然还不够媲美手电筒，但也足以让季穹看清前面两三米的道路。

    “说的你好像就是从天上下凡来似的。”季穹咕哝道，继续往前走。

    酸腐的气味并不像之前那么强烈了，季穹知道这是因为他的鼻子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气味，这就像是某种存在于大学寝室的怪味一样，只在开门的一瞬间会让人感到不适。

    水滴时不时落下的声音显得黑暗中更加静谧了，也添加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等一下！”聂小倩突然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挡在了季穹的胸前。

    “怎么了？”季穹问。

    “你没听到吗？”聂小倩竖起耳朵，同时做了个噤口的手势。

    季穹也屏住了呼吸仔细听，想要捕捉任何一种异常的声音。他可不想被聂小倩再说“哦，我差点忘了你的是凡人的耳朵啊”。

    后来季穹发现这根本没必要，一声刺耳的声响打破了平静，即便是九十岁的老大爷也肯定听见了。

    “在那里。”聂小倩说着加快了脚步，但也并不急着奔跑。

    他们在前面右拐，进了一个更狭窄的通道。在那声刺耳的鸣叫声之后，周围又突然寂静了下来。季穹和聂小倩又放慢了脚步，在萤火虫的光线下继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嘀嗒。

    嘀嗒。

    嘀嗒。

    四周一时只剩下水滴落下的声音，季穹甚至以为自己进入了一个异度空间，下水道幽静诡异的气氛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于现实与梦境之间的交错感，似真似幻。

    这里是哪里？季穹心想，他看到聂小倩就走在自己的前面，但是感觉前面的身影忽远忽近，飘忽不定了起来。

    “小小倩等等等”季穹扶着墙停下脚步，当他张口说话时才发现自己的呼吸有点紊乱，伸出手扶住额头，发现全部都是汗。

    聂小倩回过头，季穹有这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他看到聂小倩的脸一团黑，而原来眼睛的位置上嵌上了两圈圆形的绿网。

    “你怎么了？”聂小倩说。

    季穹缓过神，发现聂小倩正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可能产生错觉了吧，季穹心想。

    “你也感觉到了吧”聂小倩说着又转过头，望向黑暗深处，“前面，你听到了吗？”

    “什么？”季穹也皱起了眉头。

    “它在唱歌”

    季穹闭上眼睛仔细听，一种来自世界根部的歌声缓缓地在季穹的脚底下流淌，它没有形态，但是季穹仿佛看到了一汩银色的河流。他睁开眼，这声音就又听不到了。

    “虫的歌声，我们称之为‘虫之诗’。”聂小倩说话的时候，季穹能从她的语气里感觉到一丝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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