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乔久久不把卷轴递给云珠,再加上联想到前世他并没有投过章到顾家。顾如衾不由心想:“难道他和顾家有仇?”
若是她这般纡尊降贵地请一个被王家拒绝侮辱的人都请不到,顾家真的会丢很大的脸。她握紧埋在袖里的手,心里暗暗鄙视自己冲动,把自己弄在被动的地位,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慎重。”她对自己起誓,“下次再这样,我就回去自己抽自己一巴掌。”
当然她的那些内心纠结别人完全看不出来,在群众们眼里,她一直很坚定地站在那里,无论舆论变成什么狂风骤雨向她袭来,她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腰板笔直,下巴微抬。看了她许久,围观的群众们也慢慢停止了议论,都觉得她这样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名门风范。
陈乔从云珠跟他要卷轴的时候开始,注意力就在顾如衾身上。原本看她是顾家人,再加上只是一个小女娃,并不想理会她。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那屹立不倒的气场已经撼动了他,也就不管她是不是顾家的人,把卷轴递给了云珠。
她见云珠终于拿到的卷轴,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双手接过它,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那内容大概是关于陇川疫民的,但他把矛头指向地方官员。如此大胆的说法,难怪被王雅言说是“胡言乱语”了。
若是她不知道陈乔前世的成就,她也会回他一句“胡言乱语”。她隔着面纱,也不管陈乔能不能看得出来,反正是对他笑着说:“公的想法很与众不同。小女才疏浅,无法判断优劣,可否让我带回去给家父过目?”
陈乔对顾家人的厌恶感被顾如衾这句话击得烟消云散,但他依旧有些僵硬地说:“自然可以了。多谢,顾小姐。”谢她愿意把他的想法传递给顾恒,更谢她在他被当众侮辱的时候,冒着被他侮辱的风险,站出来挺他。
“顾家深受皇恩,替皇上挖掘培育人才,这是顾家本分,公无需多礼。不知公高姓大名,家住何处?到时我好谴人回复您。”
“陈乔,现住城西安来客栈。”
“嗯,我记下了。”她轻轻颔,“小女先行告退。”说完就走回马车上。
待门帘一闭,她顿时恢复原形,拍着胸脯说:“吓死我了,还好我赌赢了。”
云珠见她那怂样,意识到她刚刚那都是装模作样,说:“你怎么那么冲动?都不确定那小会不会答应,你就跑出去抛头露面了。我还以为你已经确认他会答应了呢。”
“下次不会了,看到他有些激动,迫不及待就想拉过来了。”她的心跳还是没有回复平缓,连带着呼吸也比较沉重。
“那小很厉害?”云珠挑眉,看着她。
顾如衾摆摆手,扯了一个连她都不会相信的慌,说:“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是个挺厉害的角色,可以拉拢过来。”
顾如衾回府后,就带着卷轴直奔顾恒的书房。
顾恒看着这篇“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章,眉头紧紧地皱着。他连续看了好几遍,才把卷轴卷起,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爹爹,您觉得如何?”顾恒对所有的章都是这般重视的,她无法根据他的态看出他的想法。
顾恒犹豫了一会,答道:“虽然句句在理,但会得罪不少高官权贵。那人几岁?”
“大概十九岁吧。”顾如衾想了想,陈乔应当是比叶沛远小一岁的,今年应当是十九岁。
“难怪难怪,过锋芒毕露,容易惹是非。”顾恒还在犹豫要不要冒这个险。“你是怎么遇到这个人的?”
顾如衾把先前发生的事尽数告诉顾恒,后者听了,怒喝道:“真是胡闹,你身为顾家大小姐,怎么可以在外头抛头露面?”
她不说话,低头接受顾恒的批评,反正顾恒也就只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