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顾如衾手执长锋狼毫,一笔一划地在宣纸上书写。重生之后她就爱上了书法,每日早晨练习写字,能让她心平气和,忘记前晚的噩梦。这几天晚上有顾如瑛陪着,每晚和她畅谈入睡,虽然不用靠练字忘却噩梦,但着这习惯已经深入骨髓,她几日不练手还颇感不畅快。
放着那么多名家字体不练,她独爱“瘦金体”。天骨遒美,逸趣霭然,瘦金体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字形很特别,让人一眼就能区分。
这种字体相较其他字体更难把握力,她用走捷径的长锋狼毫练了个把月,纸上的字还是有些惨不忍睹。
顾嘉陵趴在桌上看着她不好看的字,不解地问:“顾如衾,你干嘛那么喜欢‘亡国体’?”
这几日,因为练武的事情,他每日都来看顾如衾的伤势。一来二去,他们开始熟络了起来,顾嘉陵在没有人的时候不顾长幼,直接叫她的名字。
“因为它特别啊,而且我喜欢做有难的事情,像你这种偏安一时的人是不会懂姐姐我的雄心壮志的。”顾如衾不看他,继续运笔写字。
“诶诶,”顾嘉陵轻轻地戳她的手臂,“你的雄心壮志是不是当二皇妃啊?”
顾如衾蹙眉,放下笔,说:“你胡说什么呐!”
“下人们都这样说,你要是不喜欢二皇,怎么会奋不顾身地挡刀?”
顾如衾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他,静默不语。
“我觉得你嫁给二皇不会幸福的。”顾嘉陵很认真的看着她。
顾如衾白了他一眼,说:“你这小屁孩懂什么。”
“我觉得你跟裴亦轩在一起会比跟二皇幸福。”顾嘉陵对上他的眼睛,还是很认真。
“你胡说什么!”提到裴亦轩,她淡定不起来了。
“裴亦轩肯定会对你比对二皇好的。”顾嘉陵继续说,“他和二叔一家好像再过个把月就回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她心里堵得慌。裴亦轩算是他父亲捡来在身边养大的,这两年跟着她二叔一家去了怀州,二叔的任期将满,裴亦轩也会跟着回来。她一点也不想见到他。
“因为只有裴亦轩那个眼神不好的才会看上你,二皇精明着,怎么看得上你?”顾嘉陵很理所当然地贬低她。
她一脸杀气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颤,连忙应付几句就跑出去了。
“你和小少爷的关系好了很多啊。”一旁伺候的云珠见顾嘉陵出去了,打趣道。
顾如衾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笔锋上,讽刺地说:“多亏你害我受这么重的伤,我才能和他和平共处。”
“嘻嘻,”云珠笑着,“那裴亦轩莫不是你的相好?”
“不是!”她的语气风轻云淡,但下笔不小心重了,纸上晕开一团黑。
云珠把一切看在眼底,不动声色地说:“不是最好啦,如果是,我还要担心你因为儿女私情影响大计呢。”
“你放心。”顾如衾揉掉写坏了的纸,有的东西坏了就绝对不能留在身边。她一定不会再嫁给裴亦轩,让裴亦轩平步青云的。
云珠那边没了动静,她摊开一张纸,继续写。
“对了,你帮我打听一个人,她叫顾明鹂或者是蒋凝梦。”顾如衾决定用云珠的力量调查她最痛恨的人,“她原来是我的庶姐。”
云珠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你现在敢出门吗?”云珠突然开口问,“铺我已经叫人装修得差不多了,你去看看满不满意。”
“嗯,你先去去备车,我写完这幅字就去,”她又多写了一个字,“千万不要让人看出我是顾家的。”
云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