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深闺,拨起泠泠弦音,铺开了深秋的愁绪。伊人泛影灯前,霓裳漫摆若舞,清唇柳眉轻描,绰约如许。一片天真,稚情未去幻天宇。
博瑷,年不及二八,每日里琴棋书画,刺绣女红,乖的不能再乖的女,号称山阳一枝花。前日听爷爷满嘴里叨叨,大王大王的,还打趣说自己,博瑷,干脆嫁个大王算了。
大王?土匪大王?原以为爷爷说的是山涛,打死我也不会嫁山涛这个土匪大王,嫁给这个恶魔还不如死去,留一身清白。昨天听说山涛死了,这下好了,没人再开这种恶趣味玩笑了,但不其然,吃饭时候,爷爷依然满嘴里叨叨,大王大王的,依然笑说自己,博瑷,干脆嫁个大王好了。
我了个去,爷爷你病了么,你不知道那个土匪山大王已经死了么,就算他没死,就算你病了,也不能把你的亲孙女往火坑里推呀?你这是不仅发烧了,还烧糊涂了,我的亲,我的爷爷诶,我的亲爷爷,你醒醒诶!
支应丫鬟翠花去打听,结果带来一个惊天霹雳的消息,爷爷准备先斩后奏,正在准备花轿把自己嫁过去,嫁给大王!爷爷在家族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主。翠花说,爷爷说了,唯有此,才能留住大王回心转意,不再说走的事。
博瑷问翠花,哪里又蹦出个大王,大王不是死了么?
翠花说,死了的是前大王,现在的大王是打死了前大王的这个大王。
我了个去,大王?打死我也不会嫁这个大王,嫁给这个恶魔还不如死去,留一身清白。
说麦高这头。在媚坞,麦高把事都交待清楚了,跟万象,竹林七雄,王大海和卓冉道了再见。
武义心里没底,毕竟山阳县不是他打下来的,现在一古脑都交给他,心里没底,直打鼓,“大王,你真要走么,你不走不行么,你真要走也过把个月再走好么?”
艹!你一个曾经的土匪头目,五大三粗的茻汉,怎么变了一个纠缠不清的小萝莉?
“我没你会处理事,”武义说:“那么干脆利落!”
“处理个屁鸭子!”麦高笑道:“找万象吧,我都是找他问的。”
武义还是感到为难,嘟嘟囔囔的,“山阳县事太多!”
“山阳县外的事更多,要不我也不走了还。”麦高说。
“唉,”武义没辙,他管不了麦高。
麦高告诫武义,你原先是王屋山土匪的将,现在是统领一方的官府的帅,要,……要做什么,我不好说你,因了我也做不好。
武义端端的说,我能感觉到大王暖暖的真诚,我也知道大王想说的什么,我还知道也许大王你自己都不知道要说的什么,大王你放心好了,你在,你是我们的大王,你不在,你还是我们的大王。
那好,再见,哦,也别再见了,来不及再见了,啰嗦了半天,耽误了行程,县闾三老来了。
“那个,”麦高挠挠后头皮,“不是说在县衙,你们商议事么?”麦高把自己脱的挺干净,话里意思已经没自己的事了。
博老的白髯在旭日的照耀下衍生出丝丝金的色,嚯!这两天精神矍铄,貌像返老还童了,“大王你不能走,至少这个县衙商议,你一定要在。”
另二老异口附声,“是啊,是啊!”
那好吧,晚走个一时半刻也不是多大事。众人都在内,回山阳县城,县衙门。
说博瑷这头。博瑷感觉这个世界忽然变得狭小,逼仄,憋闷的人喘不过息,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不能再信任,爷爷也许为了某种利益,竟然不惜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叫自己嫁个大王,真不如提前死去。
博瑷让翠花去找一把剪刀来。翠花怕怕的说,小姐你可不敢想不开啊,你还这么小,年龄不及二八,还长这么漂亮,死了不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