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大部分的官兵回京复命,只留下两个押送阿弈去岭南流放地。厚重的枷锁戴在阿弈细瘦的脖子上,压的他直不起腰,两个官兵毫无怜悯之心,一路上非打即骂,如果曾经我还会救阿弈而触犯律条有些犹豫,现在则希望这个时间快快到来,让阿弈少受点罪。
终于傍晚时分,他们进入一家客栈,阿弈蜷缩在一边隔着木枷艰难的啃着干馒头,两个官兵坐在桌边翘着脚狂吃海喝,吃一口骂一句:“老子真是晦气,摊了这么个差事,这么热的天还要押着你去岭南。”
另一个更是毫无顾忌的骂道:“你家的人都死绝了吗,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害的老子一点油水都没捞到。”说完不解气,抬手一巴掌,殷红的五个指印落在阿弈脸上,一缕鲜血从嘴角渗出。
阿弈倏的站起,将手中的馒头掷向二人。昂然道:“我家的人是都死光了,我也不想活了,你们早也打,晚也骂,有种就打死我好了。”
两个官兵暴跳起来:“老子还没发火,你到耍起威风来了,别看你们家以前显赫,现在弄死你跟捏死只蚂蚁一样。”说完拳打脚踢,毫无留情。
“两位官爷,这是你们掉下的银子吗?”我举着块银锭朝两人喊着,果然奏效,他们立刻放开阿弈冲过来,一把抢过:“没错,是我们掉的。”
我怕他们的注意力又回到阿弈身上:“两位官爷干嘛发这么大的火,打死了是小,失了银子就亏大了。”这个意外之财让两个官兵心情大好,冲着小二直喊上酒上菜。我和阿弈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夜半时分,客栈的柴房浓烟四起,火光冲天,我躲在暗处大喊:“着火了。着火了。快逃命啊。”顿时,客栈一片混乱,有逃命有救火的,我趁乱跑到阿弈住的房门口,砸开房门,在两个醉眼惺忪,迷迷糊糊,反应迟钝的官兵眼皮下,拉住阿弈就往外跑,沉重的木枷成了逃跑的最大累赘。
阿弈带着哭腔道:“静姝姐,你不要管我了,我跑不动,逃不掉的。”
我拼命拖着他往前,在跑出客栈的可视范围外将他拉入僻静处,从袖中摸出一把钥匙:“我早有准备。”卸下的木枷扔到角落里,跑开两步,又回过头,抱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了几下,直到出现裂痕。
许良闪过来抓着我的手责怪道:“还不快逃,这时候还有心思拿它出气。”
我抛开石头:“你不要不知好人心,若是给他们发现枷锁是完好无损的被打开,肯定会怀疑我们有钥匙,到时你能脱的了干系吗?”
没有城池的小镇真好,可以让我们畅通无阻的逃着;没了枷锁的阿弈真好,跑的比我和许良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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